血誓,是源于草原部族之间最为古老也是最为庄重的血之盟约,代表着永不相负,永不背叛!
我不知道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吻我的,可当彼此的气息和彼此的血混合在了一处,我才隐约意识到,这一吻所代表的涵义是远比我亲手系在她手腕上的那根红绳还要沉重的东西……
我的手无力的垂落身侧,几乎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不能抵抗也根本做不到,因为我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霸气威武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燕云龙骑的少帅——燕王萧珝!
待到气竭分开,两人早已气息紊乱喘息不止,珝缓缓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伸手用拇指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迹后往嘴里一送,嘴角微微上扬,愉悦的表情说不出的邪魅狂狷,她就这样俯视着望着我,眼中满是嗜血般的狂热……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珝?!
感受到了我探寻而又略带疑惑的目光,珝才逐渐恢复一丝神台清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措有些失态了,只因为那时候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等到她注意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成眼前这般情景了。
她方才狂热的想将眼前这个人变成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为此不惜动用了血誓!
珝抚额,没想到自己失控居然是这般模样,感觉深锢内心的那股破坏欲突然失控了一般,当真十分危险的紧!
一念至此,珝的眼神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移开目光不再看我,逐渐起身坐了起来。
我有些愣神,对我来说珝方才的举动令人触不及防,我没能及时体会到她心境的变化,而现在,我们似乎都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是不是我方才所说的话语触动到她了?
我不觉暗忖着,也缓缓坐起身来神色也变化了几重,而被咬破的唇瓣开始有丝丝痛感传来,令我脑海中不自觉的便浮现出她方才激烈亲吻自己的情形,莫名的红了脸……
啊,我方才是被珝给强吻了么?!
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萧珝强吻了高辰?!
……
我红着脸呆呆的回望着珝,而珝却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端坐原处,看起来泰然自若。
我不信她此刻的内心也如同她表面一般泰然,试探道:
“这可不像你。”
一向冷静睿智,指挥若定的一军统帅,会做出这种失礼之举,确实是有些费人思量。
“我想做,所以就做了。”
珝的回应也是霸气的,仿佛理当如此。
这感觉怎么如此熟悉?好像是我同元恪打架之时被皇祖母责问也曾这般说过……
我顿时哭笑不得,她竟也会有如此霸道不讲道理之时,而且,我还真拿这样的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看到她我就有些脸色发烫,不觉面带羞涩,用着小女子般受了委屈般的口吻,问道:
“你,这般对我……那,我该如何向我们家公主交代啊?”
神情自若的珝在这个时候也有些冷俊不禁了,方才发生的事情这冤家想如何向公主殿下交待啊?而且这个时候了她想到的依然还是公主呢?诩不得不承认,她居然感到有些吃味了……
“我哪般对你了?”
为了报复一下眼前这个傻瓜,珝决定装傻充愣,来个死不认账!
……
不要脸,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一脸的不可置信,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对珝这无赖的行径表达不满,气鼓鼓的说道:
“欸,你……别以为你是公主的表哥,就能这般肆无忌惮!”
别以为我没听到,珝在向罗恒介绍自己之时,是以公主表哥的身份自居的。当时我没有出声,也算是默认了这个身份,所以我小肚鸡肠的用此来借题发挥,乘机来强烈表达珝同罗恒聊得格外投机却将我晾一边的不满!
珝早已听出这弦外之音,却完全不吃这套,直接倾过身来在我耳边轻声反问了一句,道:
“这样就算肆无忌惮了?那我若是无法无天,驸马爷,你岂不是还得担心自己会被本王给一口吞了?”
言罢,珝这才意识到,这个冤家对自己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她竟然也会这招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的招式了,以前的萧珝,可从不屑这等行径的。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顿觉理屈词穷,这人我打不过我还躲不起么?
“哼!”
我不甘心却又无奈的拂了袖,撇着嘴准备起身躲得她远远的去。
而珝一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袖口,愣是不让我起身,淡淡言道:
“本王有让你起身么?”
好气啊,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燕王殿下这是要以势压人么?我都被殿下这般轻薄了,再不走难不成留下继续被殿下欺负么?我可没那么傻!”
什么能言善道状元之才啊,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词穷无用,越发是小女儿家闹小家子气的脾性了。
“你既是本王的人了,那般也就不算是轻薄了。”
珝竟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外加自圆其说。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情不自禁的脱口言道:
“我什么时候成殿下的人了?”
叶晨也就不说了,我可是高辰!
珝恰如其分的提点道:
“方才,血之盟誓。”
我微微一愣,方才那吻果然不同寻常,挠了挠腮,顾左右而言他,道:
“那怎么能算是盟誓呢?不是应该准备个牛角杯再放上三大碗血才算是……”
还未等我说完,珝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短刀来啪的一声随手就丢在了案上。
“你想放个三大碗血以结成正式盟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呢……”
狠,算你狠!
我抖了个机灵,这被强吻比放上三大碗血什么的相比,自然是前者显得更温情脉脉了,我只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啊!
搓着手我忙不迭的说道:
“啊哈哈,殿下你说笑了,那当然算是盟誓了。”
我的反应都在珝的预料之内,所以她应对起来游刃有余,无往不利。
“哦?既然如此,那你可算是本王的人?”
我整理衣冠后匍匐在地,郑重叩拜,以表臣服,道:
“高辰是殿下的人。”
珝拿过案上的那柄短刀从刀鞘中带出拿在手中把玩起来,随口问道:
“此话,可是真心?”
我听到短刀出鞘的声音浑身不觉一颤,咽了口唾沫,忙回应道:
“真,当然真,此乃高辰肺腑之言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