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层平静如兰的水面,我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
柳昧说,既然金师爷被害与仙骨金纂无关,那么当中就另有隐情。
事情要么管,要么就不理不问。
我的想法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杀了金师爷,休想逃之夭夭。
姑且先问问二麻子再说。
在水库边大致看了会,不多久村长就领着一个歪脸矮个子走了过来。
老远就听到村长在埋怨训斥,让二麻子以后不许喝酒之类的。
人领过来,简单介绍完,我就问二麻子,之前巡夜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二麻子人长的不咋地,不过从面相以及言行举止看,是个老实巴交人。
我问完,他头摇的飞快,说村里以前太平的很,从没撞见过什么怪事。
就是金师爷死的第二天晚上开始,撞了几次怪。
村长听完直埋怨,说当时为啥不讲出来
二麻子赶紧把头一缩,生怕被村长打了,看着我有些无奈道:“俺不讲出来,也是怕惹麻烦。”
“俺爹以前讲过,走夜路撞见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没发生啥,千万不能讲出嘴。”
“保不齐,是孤魂野鬼在探路搬家,要是讲出来,那要遭灾病。”
村长在边上气的牙齿打响,脸拉下来嘴里就一通骂。
要不是我拦着,他恐怕非抽二麻子几个耳光。
“李叔,你别生气。还是让他讲讲到底什么怪事。”
二麻子倒也聪明,见我拦住村长,干脆就躲我身后,然后吱吱唔唔讲了一阵。
其实,他看见的这些怪事并没涉及什么妖魔鬼怪,就是有几次看见一些成群结队的动物,往后山路走。
比如,蛇,老鼠,黄鼠狼之类。
这些动物在大山里司空见惯,并不是撞见就要倒霉。
只不过,在听完二麻子的话之后,前后一推敲,我觉得当中的猫腻还是很大。
村长看我一言不发,忙问,有没有啥问题会不会是有厉鬼出来索命
我怕他兜不住,故意说,李叔,你不要疑神疑鬼,哪有那么多厉鬼
“放心好了,晚上我再看一看。”
“这几天你叮嘱大伙,晚上没事最好少出门,尤其是刘老爹家后山那条路附近。”
村长点头,说待会就回去通知,我让他现在就去,单独留了二麻子下来。
柳昧一看,知道我有心思,便小声问我,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二麻子并把他拉到水库边坐下。
二麻子人有些傻兮兮的冲我发笑,感谢我刚才替他挡住村长。
我问,“麻子哥,你姓什么,叫个啥”
总不能没个大名吧
二麻子脸上鼻涕都干得起壳了,依然带着招牌式的笑容。
“我,我叫申才四。”
这种笑,让我一下想到苗二娃。
但他报出名字之后,我突然像领悟到了什么似的。
猛然看向他的印堂四周。
这一看,乖乖,我自己惊了一跳。
他那印堂四周,麻子豆将整个天庭都盖了起来。
而他整张脸,运用龙眼乍一看,明显闪着丝红瑞之气。
这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拨开云雾见青天。”
我愣了愣,同时看向二麻子的一只眼睛又疑惑。
因为他的一只眼睛虽然睁着,其实仔细一看,是瞧不见东西的。
也就是个半瞎。
“申才四生财死”
我琢磨着,一问才知道,当时给他取名字的还是金师爷。
而怪的是,金师爷在给他取完名字之后,还送给他一枚玉佩,让他从今往后无论何时都要戴着。
二麻子把玉佩从脖子上取下,伸向我嘿嘿招手。
那玉佩发黑,并不精致,上面同时挂着一个三角包的符。有生辰八字。
二麻子说,“在村里,俺爹妈死后,就金师爷最照顾我。”
“他老人家常跟我讲,以后有大福报呢,但是一定要牢记自己的名字。”
“俺不懂他老人家的意思,只晓得老老实实过日子。”
我一听,想了想就对他说:“麻子哥,要不,你以后没事就跟着我,你看好不好”
二麻子看看我,憋了憋嘴,摇头:“俺,俺不出去哩,金师爷让我没事一辈子都不出去。”
讲完,他就笑嘻嘻的走了,好像生怕我立马把他绑走似的。
弄得柳昧在心里好笑:“小傻瓜,你看你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去了,人家才不稀罕跟你呢。”
她笑了一阵,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了”
我说,二麻子才不是外人,你是没看出来,这家伙是个天命人。
“什么天命人”柳昧不解。
我站起来沉思片刻说:“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天命人说白了就是有机缘的人。”
“这类人在某些方面有特殊机缘,往大了讲能改朝换代,小了说,也能在某些领域独树一帜。”
“别看二麻子其貌不扬,恐怕注定要吃阴阳饭守一方。”
“要不然,金师爷为啥格外关照他”
“依我看,二麻子应该是这里的守村人才对,这种人,命又硬又横,但逢年却又有灾劫,
如果挺到二十多岁,更有大难。”
“可要是不死,那今后必有福报,得善终!”
“你看他,今年怕也二十多岁了。”
听我这么一说,柳昧来了兴致,非让我具体讲清楚。
我不过才学几天奇门遁甲,哪里讲的明白,就说,他连撞几次怪事,表面看不邪门,实际上那也是劫。
“他一个普通人,能躲几次”
“即便命再硬再横,那也顶不住有心算计的人。”
“他到现在屁事没有,完全是仗着金师爷送给他的那块玉佩护身符。”
“金师爷想必有自己的打算。可能有心想让二麻子入阴阳,可惜,终归人算不如天算。”
柳昧突然一下懂了,笑嘻嘻道:“难怪,你让他跟着你呀。”
“这家伙一命二运占齐了,就是不能得财,得财就破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