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凛冽,本是寒冷却被温暖的阳光驱散。远处叠嶂的山峦,近处枯黄的草地,随处可见一片白色。
晁盖率队打马扬鞭,奔至一处三岔路口时勒马停下。积雪融化地面泥泞不堪,前方的道路一连串的马蹄应转入岔路,一直延伸至远处的森林消失。
“这些马蹄印有什么好看的?”
李逵见晁盖带人翻身下马,在马上撇着大嘴嘟囔。
“哥哥,大概六七十人,泥土半干,走过去一个时辰左右。”韩世忠仔细查看,很快便有了判断。
“嗯,说得对!”晁盖笑着点头,随即摇头纠正道:“人没那么多,三十人左右,有些马蹄印要浅一些。枯草地上看不出来,你们再看看湿洼地带。”
“我明白了,他们跟我们一样。”韩世忠最先明悟。
郭盛,吕方仔细观察马蹄印,先后补充道:“真的是这样,那些马蹄印记浅的,载重量轻马上没人。这也就说明他们中有人双马,不排除更多。”
几人简单的对话!
众人只觉得上了一课,嘈杂的马蹄印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林冲这个经验丰富之辈,赞叹观察细致。
此乃军事常识,扈成,扈三娘兄妹不约而同地谨记在心。
新加入的洪教头满脸不可思议,呆呆地看着晁盖。江湖上多有传闻此人擅统兵作战,如今果真不假。
“行军打仗要注意细节,马虎大意就是兵败身死。”晁盖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马大哈黑旋风李逵。他耳朵敏锐,可是听到这黑厮嘴里嘟囔不断。
这个时候,坐落在路边的一处村店,布帘被掀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走了出来,笑着提醒道:“嘿!官爷…,各位官爷,往前再走六七里地,可见一座大石桥,附近便是柴大官人的庄子。
这位柴大官人,江湖人称小孟尝,曾放出话来,凡是囚犯,做公的庄上盛情招待。你们投那里去。好酒好肉好招待,岂不比在俺们村店强得多?”
“呵呵呵,你小子啊会说话!”晁盖一愣,随即大笑。明白村店怕自己等人吃饭不给钱,趋利避害。
他也没有解释自己等人不是官军,冲锦豹子杨林使了使眼色。翻身上马,跟着两位教头继续奔行。
果然走不出三五里路,便见一座村庄,村外有座大石桥。过得桥来,前方是一条平坦大路。
老远望见光秃秃的柳树掩映下的那座庄院。一条河沿侧蜿蜒流过,两岸边都是合抱粗的大柳树,树阴中一遭粉墙。转湾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大庄院。
但见:
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梨花飞来峰,千树冰花开金苑。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八节赛长春佳景。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不是当朝勋戚第,也应前代帝王家。
人家是贵族,虽然江山易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贵族,就应该有礼数!
“你们说我是卸掉妆还是以这个面目拜访?”晁盖又突然勒马停下,摸了摸络腮胡,看看左右众人。
“就这样,就这样……,不准摘。”扈三娘最先开口。呲牙咧嘴,杏眼圆睁,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晁盖很想说一句“你有病吧”,可却没有,转向众人。
“哥哥,这样挺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正是正是,我觉得这模样更有气势!”
扈三娘瞪眼,韩世忠,郭盛,林冲等人纷纷开口。只有洪教头不知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听说柴大官人接待宾客分三六九等?”晁盖摸了摸胡须没扯掉,又拍拍脑袋,想起小旋风柴进被人议论的癖好,转身看看林冲和洪强。
“有这么回事。”林冲,苏定点点头,也看向洪教头。
洪教头以前觉得柴大官人乐善好施,现在提起这个就觉得有些好笑:“哥哥,主要看犯人名气和所犯案情分为三档!其一十升米,十贯钱,其二杀牛宰羊,热情招待,其三柴大官人亲自接见。”
晁盖听完三个档次有点啼笑皆非,这番区别对待,怪不得柴进空有虚名,出了事没多少人相助。
“干呐,分什么档次?这不是寒了人心?幸好俺铁牛遇到了哥哥。不然真打算来到这里受这唵囋气。”李逵是个直肠汉,弄明白圆睁怪眼,嗷嗷乱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