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过程中,罪恶也被一起冻结。
三个流民再也没机会过来抢夺婴儿,而婴儿的父母,也再没有机会保护婴儿。
“造孽。”
秦河摇摇头,伸手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径直离去。
……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中山王府。
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上书“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大字,格外醒目。
今日是中山王徐天恩五十寿诞,王府广宴宾朋,流水筵席,天南地北,各式珍馐美食琳琅满目。
王府的流水筵席,可不同于常人理解的流水宴,吃一桌走一桌的那种。
这是真正的“流水”筵席。
宾客环座,面前是一条酒香四溢的“流水”,上面漂浮的,是点着蜡烛的莲花灯,是荷叶托举的各色珍馐美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但凡能吃的,这里全都有,蒸的、煮的、炸的、闷的、炝的、热的、凉的、生片的,杭州的糕点扬州的面、苏州的鱼酱庐州的汤。
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
流水不是水,而是成河的美酒!
竹制酒轮在美貌侍女的转动下,维持着“流水”的活动,水汽氤氲。
筵席当中,身材婀娜的舞女翩翩起舞,就像是人间仙境。
宾客各个满面油光,醉眼朦胧,或高声大笑,或纵情举杯,人数足有两百余人,好不热闹。
中山王徐天恩高坐主位,满面红光。
“恭祝王爷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
“贺王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预祝王爷瑶池春不老,设悦遇芳辰百岁期颐刚一半!”
“……”
有头有脸的宾客不断起身敬酒祝词,徐天恩也频频举杯示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管家送来打湿的毛巾,徐天恩擦了擦脸,这时管家小声道“王爷,信使来报,永清县不少佃农因秋收断绝,请求延缓交租,还打伤了咱们收租的人,人数大约有五百左右,请您定夺。”
“抗租该怎么做,还需要我再说吗?”
徐天恩冷哼一声,道“我将地租给他们,他们就该定时交租,天灾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弄来的天灾。”
“可是王爷,永清秋收已绝,那帮人确实交不出粮食了。”管家迟疑了一下,说道。
“放屁,他们就是一群刁民,是本王给了他们田种,他们不交租子还伤人,恩将仇报,反了他们。不用跟他们废话,把那些带头的弄死,就没人敢闹了。”徐天恩道,又说“今年的地租一粒粮食都不能少,租约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种不出粮食是他们懒,活该他们吃土啃树皮儿。”
“是,王爷。”管家只能低头答应。
徐天恩丢下毛巾,拿起筷子正准备添一口,结果却发现,刚才还琳琅满目的酒河居然空空如也。
正要发作却突然发现,自己下首大概十余个座位的地方,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年手持一双筷子挥舞的竟是密不透风。
但凡经过的吃食,全被他塞进了嘴里。
一口半只鸡,三口一个肉肘子。
更奇怪的是,这人怀里居然还抱了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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