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他们来问问王家的事情。”苏午回道。</p>

这时，他身后那三个念化身里，棕黑发的那个主动上前来，与苏午及周围人颔首致意，开口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p>

“走吧。”苏午点了点头。</p>

奶奶未去看那些人，只听到苏午提及‘王家’，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p>

众人目送着三个‘洋道士’走出门，离开了此间。</p>

三者行至无人的地方，瞬间消无身影。</p>

奶奶目送着那三个‘洋道士’离开了家，又与院外聚集的邻居们聊了会儿闲天，送走院子里的张家媳妇后，才把苏午拉到自己身边来：“真没甚么事情吗？</p>

那王焕的爹娘、还有他那个小儿子，可都还活着呢！</p>

要是出了甚么事情，你可莫要瞒着奶奶，奶奶给你想办法！”</p>

“真没什么事情。”苏午笑着摇了摇头，同奶奶说道，“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今时来寻我的就不是这几个大秦教的洋道士，得是官府的差人来拿我了。</p>

王焕的父母、还有他那个小儿子，对此前事情全无印象——旁人见他家那个样子，必也能清楚是厉诡作祟，官府管不了这厉诡作祟，又何谈是从厉诡作祟之事中追查到甚么？</p>

奶奶放心好了，不会有事情的。”</p>

他的言语叫奶奶总算放下心来，奶奶犹豫了片刻，向苏午问道：“那王焕……他再怎么样都是你的爹爹，他……”</p>

“他死在厉诡作祟中了。”苏午摇了摇头。</p>

听到此言，奶奶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苏午的手。</p>

奶奶自去做针线活计去了，苏午与李黑虎俩人进了屋。</p>

李黑虎进了屋，就向苏午问道：“那几个洋道士真没有为难你吗？</p>

咱们夜里才杀了大秦教派来的人，他们今天就找上门了，这些人不似正常人，行事诡异没有禁忌，竟然以人尸来炼银子！</p>

他们会和你好声好气地谈话？</p>

那几个洋道士刚才走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们有点儿不正常，和先前一比，就像换了人一样。”</p>

“我杀了他们三个。”苏午平静出声，“刚才走出门的那三个洋道士，实际上是我幻化出的人，真正的洋道士，已经被我杀了。”</p>

李黑虎也想过苏午可能会与那三个洋道士起甚么冲突，那三人后来又那么老实——他本猜测是猪子用了甚么手段，镇住了对方。</p>

未有想到，苏午早就杀掉了那三人！</p>

他愣了愣神，喃喃道：“这就杀了？”</p>

“大秦教这些洋道士，乃至今时在汉地活动的洋人，大都可能不是‘真人’了，至少它们和我们不是同类，不是我们这一种人。”苏午向李黑虎发出提醒，“你以后遇到这些洋人，一定要万分小心。</p>

乃至是如今那些信了大秦教的汉地人，你也得警醒些。”</p>

“他们和我们不是同类，不是一种人？”李黑虎重复着苏午的话，“人也有很多种吗？是按黄头发的人、黑头发的人、蓝眼珠的人、黑眼珠的人来分的吗？”</p>

对于李黑虎的问题，苏午有些回答不上来。</p>

依照现实的分科，今时人皆是‘人属’下的唯一一种人，即‘智人’。</p>

远古时候，还有许多不同种的‘人’。</p>

但那许许多多不同种的人，尽已湮灭在了岁月之中。</p>

‘伪人’是否亦算是一种人？</p>

那些洋道士是否亦能归于一种人中？</p>

“你小心避忌着这些人就好，它们皆与一个恐怖厉诡有关。”苏午最终向李黑虎回应道，略去了这个问题。</p>

他身上弥散开青蒙蒙雾气，黑傩白驹从雾气里显出形体。</p>

在二者之后，还跟着王梦龙。</p>

苏午见到王梦龙的身影，略有些意外。</p>

黑傩、白驹是他主动召唤而来，王梦龙又为何而来？</p>

他与三者见礼过后，即向王梦龙问道：“前辈，可是出了甚么事情？”</p>

王梦龙无事时却鲜少找他闲聊甚么。</p>

“哈哈哈……”王梦龙听到苏午的问话，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在苏午疑惑的目光下，他渐渐止住笑声，小声道，“鬼梦中发生了一件奇事，与你颇有关联。</p>

所以我来与你说说这件事。”</p>

“是甚么事？”</p>

“你有位故人的性灵——突然从鬼梦中消失不见了。</p>

你也知道，鬼梦世界中的亡者意识，终其一生都会在万壑千沟之中游荡，能在自身‘化去’之前取得些成就的人，或能成为此中的‘爷爷’、‘奶奶’、‘太上爷爷’等等厉害角色，这些厉害角色才能通过界关壑，来到鬼梦世界边缘，继而行走在现实与梦境交错之地，对吧？”王梦龙长篇大论了一番，末了，眨了眨眼睛，看向苏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