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埃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人儿猛地一颤，肩部开始抖动。

叶一竟然一下子就哭了。

“别哭，叶一。”季尘埃急忙抽出纸巾来给叶一擦眼泪。

不放心的叶岚赶过来看，就看到叶一小脸哭的红红的，她立刻瞪了萧城一眼：“本来想给你一些时间跟他说话，结果你一来就把他弄哭？”

“没事。妈妈，你不要凶爸爸。”叶一的声音响起，有些发抖，可是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叶岚愣在原地，萧城也是。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叶一的嘴里说出“爸爸”，指的是他。

“按照之前说好的，给你们一些独处空间。”叶岚叫过季尘埃走出书房，回头不放心地看看叶一。

叶一自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房中只剩下萧城和叶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叶一。”萧城叫道。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呼喊着叶一的名字。

萧城动身走了过去，将叶一抱起来，而叶一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于是萧城坐下，将叶一放在自己的腿上。

“之前你叫我萧叔叔，还说很喜欢我，你记得吗？”萧城试图缓和气氛，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小孩子打交道。

叶一点点头：“那时候你送我玩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爸爸。”

“那你告诉爸爸，你现在喜欢爸爸吗？”萧城小心翼翼地问。

叶一沉默。

他在萧城怀里一直低着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城的心有些受伤。

可是叶一却忽然仰起脸：“我喜欢爸爸，可是我不能喜欢爸爸。”

“这是什么意思？”萧城听着小孩子的话很是矛盾。

叶一的眼睛红红的：“因为爸爸对妈妈不好，一直凶妈妈，还和顾叔叔打架，顾叔叔对我和妈妈很好。我不喜欢这样的爸爸。”

萧城的鼻头一酸。

“但是，有了爸爸我真的很高兴，我终于可以很坚定地跟别的小朋友说，我有爸爸。”

叶一说。

萧城几乎要流泪。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已经没有眼泪的男人，哪怕是在叶岚明确拒绝自己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哭，只是想通过酒精麻痹自己，可是现在，叶一一个小孩子，那么幼稚的话语，却让他觉得视线模糊。

“对不起，爸爸迟到了。”萧城伸出手将叶一的眼泪擦掉，自己也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忍回去。

随即，他用自己的手臂将叶一牢牢抱在怀里，轻声地说：“爸爸对妈妈凶，是因为当时妈妈说不让你跟我……可是爸爸很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所以当时才会那么激动。吓到你了，对不起。”

叶一在他怀里点点头。

萧城继续说道：“爸爸是爱你的，爸爸也很爱妈妈，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不过爸爸脾气不好，爸爸知道错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没关系。”叶一小小的声音在萧城怀里闷闷地发出来。

萧城觉得胸腔中充满一种奇特的情绪，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是他觉得心沉甸甸的。

怀里的，是他的孩子。

“谢谢你，叶一。”萧城的声音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