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哭得呜呜咽咽,“大小姐算是跟咱们彻底没有儿女情分了,您可以去找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啊!家里银子没有,人口倒是挺多,众人拾柴火焰高,您不能总找妾身替您撑门面啊!妾身弱质女流,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啊!”
潜台词:再需要典当首饰填坑,请你也去找找你其他几个小老婆和姑娘们,别总盯着老娘的首饰盒好吗!
叶修远叹口气,心想这么下去确实也不是主意,不由点着桌子细细盘算起来:叶黛玲那是自己的心头肉,更何况亲娘跟哥哥都死了,也是够可怜的,哪里还能再到她那里去搜刮;叶婉玲和韩氏嘛,这么多年也没给她们娘儿俩太多,尤其是韩氏,只怕还一直要自掏腰包贴补叶安敬的学堂资费,真搜刮,在她们娘儿三面前也开不出口;叶琼玲刚刚出嫁,吞了她一笔聘礼,却一钱银子的嫁妆都没替她置办,她的嫁妆都是尤氏自己攒下的体己,也是再开不了口的了;宝珠,还用得着说吗,天天琢磨修佛修道的,早把钱才视为粪土,她要是有银子,不用叶修远去要,她自己就扔出来了。
算来算去,竟是只有老太太那里还有一点油水能刮了。
叶修远咬了咬牙,“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相为官做宰多年,廉洁刚正,两袖清风,府中日子一直也就是过得去,谁也没有攒下多大的体己,现在府中有难,你叫本相去刮哪一个?之前已经把老太太几件不常穿的貂皮大衣拿去悄悄当了,总不能再去偷她老人家的东西吧?”
刘氏一听,叶修远竟是没辙,顿时急眼了,“大丫头拧巴,可三丫头柔顺啊,咱们可以给三丫头找个好婆家啊!”
相国府的女儿出嫁,可不能卖个好价钱吗?
叶修远顿时心领神会,不过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你当好婆家是天上掉的?本相留意了这么多年,岂能不想给孩子们结交几门好亲家?”
刘氏见叶修远松了口,立即出主意道,“咱家已经出了两个王妃,总不能指望再出第三个王妃了。五丫头嫁的虽不如大丫头和二丫头,可也勉强算得门当户对了。依妾身看,三丫头性情柔顺,再找官家之子,只怕还不一定能撑得起场面,不如……找一个富商之家,也不算亏待她呀!咱们家顶着这么大的名头,肯给姑娘,亲家肯定会狠狠给一笔聘礼的呀!”
叶修远不由陷入了犹豫:大月重仕轻商,士农工商,商可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哪怕你做买卖做到富可敌国,依然是三教九流中的末流,譬如五皇子简紫阳因为醉心从商,明明是个优秀正直的皇子,武皇对他就十分不喜,甚至给了他一个“贾”字为封号,借此讥讽他,以叶修远现在的身份,跟商人结亲,那肯定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可是现在叶府的情况,实在是太需要银子了!再想不出主意捞点银子进门,那可真的是屁股都要漏风了!
“你说的主意,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本相这么多年,结交的都是官场同僚,也不认得什么富商硕贾啊!”
既然都打算卖女儿了,可不得卖个好价钱!
刘氏邪魅一笑,“您不认识,妾身认识啊!妾身从前好歹也算是跟一些商人打过交道,托个媒人,必能找个家资殷厚的亲家!”
叶修远默许了刘氏的主意,刘氏立马便开始张罗,不过三日,果然便搜罗到十多个大月富商家族的适龄男子出来,把庚帖一张张的送到了叶修远面前。
叶修远看了半天,又拣出其中三个盛京城本地的。
“皇商钱家,本相知道的,专门种桂花的,整个大月国有头有脸的宅邸几乎都从他家买桂花树回去栽种,只可惜这孩子属虎,我们婉丫头属鸡,不合适;盐商戴家倒也不错,可是这孩子今年都三十多了,跟本相都差不了几岁,还克死了三房老婆,这要传出去,人家可不得真说本相为了钱财直接卖女儿了吗?”
刘氏嘴上不敢说话,心里却狂翻白眼:明明就已经干着卖女儿的事儿了,还非要装清高……
“那您再看看最后这个。”
“阮家幼子?是如意号阮家?”叶修远惊了惊,如意斋那可真的是大月最响当当的字号了!传闻阮家的金银珠宝堆得比山都高,很多金银铜板都烂在仓库里都用不到。
若是能跟阮家结亲,那可真的相当于找了个小金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