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不置可否,接着说道:“司徒说在下行商贾事,与民争利。只是不知袁家上下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产业?”
袁槐张嘴‘欲’答,蓦然醒悟过来,说道:“袁家虽有些许产业,但都是家中下人‘操’办,与我等无关。”
“放肆!”苏宁忽然怒吼一声,道:“袁槐,你竟敢欺君。你说你家中下人‘操’办产业,与尔等无关,这简直是天大笑话。既然如此,苏某不才,稍有闲钱,愿意以十倍市价购买你府上‘操’办产业的下人,不知司徒可否成全?”
袁槐恼怒,恶声道:“府上奴仆虽贱,但身家非同小可,怕苏都尉尚买不起。”
“我只买人,不买产业。这些产业与你袁家无关,你也不必多‘操’心。我买了下人,就放其自由,不要这些奴仆半点产业,想来贵府上拥有产业的奴仆,应该都会对在下的这个买卖感兴趣的。”
袁槐脸‘色’猛变,袁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若非凭借着众多产业,怎能支撑偌大的一个家族的繁衍生息,这些产业虽说‘交’由府中下人‘操’办打理,但拥有者仍是袁府的当家人。若真按苏宁所说,袁家还不得亏死。
苏宁见袁槐无话可说,当即说道:“你斥责我行商贾事,且与民争利。而你四世三公的大世家袁家呢?你们袁家的商贾怕是遍布大汉十三州,我苏宁经营酒楼,凭着自己的辛勤获取钱财,而你们所谓的清直之人,却奴役驱使他人为尔等赚取金银财货,你有何脸面斥责苏某不仁?若我不仁,你袁司徒及袁司空岂非更加不仁?”
“当年外戚肆虐皇室,宦官为祸江山时,你袁家何在?你袁家众人,除了嘴上高喊着为陛下尽忠,究竟做了什么对大汉、对陛下有益的事情?你斥责我不忠,苏宁请问,袁司徒以及整个袁家,你们的忠心又在哪?”
苏宁越说声音越大,如有晃晃天威,不可侵犯。袁槐面‘色’惨白,无言以对。刘宏似乎被触及心中的伤痛,眼中杀机更甚。
“大汉天下自孝武皇帝以来,独尊儒术,天下的读书人,都称得上是仲尼弟子,而以你袁家为首的士族,却处处针对贫寒子弟,打压、欺凌无权无势的穷苦读书人,你称我不义,我且捏着鼻子认了。可是我不义于军营五千者,而你袁家,却不义于天下。”
“此三罪,是你加于我身,现在苏某尽数还你。此外,苏某还想说一句话。”苏宁端倪着面‘色’惨白的袁槐,看了看刘宏,接着道:“似你这般尸餐素位,不爱君王、不忠社稷、不仁百姓的老贼,苏某羞与与你共处朝堂之上。”
“臣苏宁,请陛下准许臣解职还乡。”苏宁说罢,脱了衣甲,径自离去。
袁槐气的浑身颤抖,仰天大叫一声,就此昏厥过去。今日苏宁的话要是传了出去,袁家几世的清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刘宏心中万分畅快,恨不能一同与苏宁训斥袁槐为老贼,见到苏宁弃官时万分惊慌,连忙出声挽留,然而苏宁不闻不问,高歌大步离去。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刘宏下了帝座,正听到苏宁高‘吟’的《行路难》,一瞬间心绪涌动,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世家大族任意摆‘弄’,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四下茫然,万分无奈,不过终有一日,会打破士族对天下的垄断,重振天下至尊的威严。
刘宏听着不由痴了,以为苏宁是迫不得已,为了保全他这个皇帝不为士族攻讦,才自甘解职,当下朝着苏宁的背影,遥遥一拜,心中感‘激’万分。
殊不知,远去的苏宁心中极为轻松,洛阳非久居之地,即将开始,枯坐洛阳,迟早成为冢中枯骨,倒不如就此离去,远离了勾心斗角的争斗,谋图一地,徐徐发展,才是正道。
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