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官员开始疯狂乱咬的时候,吴文杰终于回到福建了,这会儿传讯速度相当之慢,邸报也不会用八百里加急传送,福建这里,一般要延迟十天左右才能收到,所以,他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被人咬住了。
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女人,看着福州城里熟悉的花街柳巷,他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恨不得冲立马进去,发泄一把。
京城到福建实在是太远了,他坐着马车一天赶路将近百里,中间一天都未曾停歇,还是赶了一个多月才赶到福建!
这一路有干爷爷魏忠贤令人开具的公文,沿途驿站那是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吃住都是最好的,可惜就是没有女人,在京城,他可是每晚都花天酒地,这一个多月可把他憋坏了。
好不容易到了福州,他却不能马上去青楼潇洒,因为汪若极、郭希禹和张翌明一听说他到了,带着一大帮随从,出城迎了他十多里,迎到以后,还殷切的拥着他往城里走,那态度,要多献媚,有多献媚,只可惜他们要去的不是青楼,而是酒楼。
吴文杰看着骑马拥在马车旁的三个老头,心里那个气啊,你们是老了,不行了,少爷我还年轻着呢,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啊,憋死少爷我了,不会请少爷我去青楼吗,青楼没饭吃吗,青楼没酒喝吗,一群没眼色的东西。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这几个老家伙他暂时还不能得罪,他还得靠着这几个老家伙收拾张斌呢。
前行大约一刻钟,酒楼终于到了,汪若极等人恭敬的接着他下了马车,又拥着他进了二楼的雅座,点了一大桌子酒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都黑了,汪若极才慢悠悠的道:“吴大少,这巡抚张大人做事的确不厚道,不知您来的时候,厂臣有没有下中旨什么的,如果有,我等立马助您去将其拿下。”
吴文杰闻言,直想翻白眼,要有中旨,还要本少爷来干嘛,这会儿小皇帝刚继位,迷上了批阅奏折,老在御书房待着,中旨不好弄了。
这话也不能跟这帮老家伙说,他只能打个哈哈,吹道:“干爷爷他老人家事多着呢,一个小小的巡抚,还要他老人家来动手,不是显得我等太无用了嘛。这次干爷爷他老人家让我过来,就是要看看我的手段,如果这事办好了,我估计就青云直上了,到时候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他这话含含糊糊的,汪若极等人还真分便不出来,魏公公到底是不是这意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家伙,是魏公公派过来收拾巡抚张斌的,他说要亲自动手,那就让他动手呗,一个巡抚,对魏公公来说,那还真不是个事。
汪若极兴许是马屁拍累了,想休息一下,他朝郭希禹使了个眼色,那郭希禹立马朝着吴文杰拱手献媚道:“不知道吴大少您准备怎么对付张大人啊?”
吴文杰装出沉稳的样子,严肃的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这一个多月都在路上,也不知这姓张的来福建之后干了些什么,你们先好好给我说说,我再决定对策。”
郭希禹闻言,立马愤愤不平道:“这位张大人可谓张狂至极,福建行都司都指挥使陈大人因为路途遥远,不能按时将屯卫集结到福州来,他竟然在月港摆了个鸿门宴,直接把陈大人给抓了!后面,他还为了一点小事,把市舶司提举高公公也给抓了,这高公公可是厂臣跟前的红人,他这样做,摆明了就是没把厂臣放在眼里啊!”
张斌抓了个都指挥使和市舶司提举,这事在吴文杰这个酒囊饭袋眼里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压根就不明白都指挥使代表着军权,而市舶司则是个钱袋子,他关注的反而是“鸿门宴”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