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的星空很美。
璀璨的星星点缀在夜空,月光毫不吝惜洒向大地,即使是晚上,也能看清前路。
曹莹莹在一片草地上坐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任由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她想起了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娘还在,她每天都很开心快乐,后来娘怀孕了,所有人都说娘会给她生一个小弟弟。
可是娘没能熬到弟弟生下来,那天到处都是血,一盆一盆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她扑在爹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爹也在哭,可不管他们怎么哭,娘都没能熬过来,娘死了,小弟弟死在了娘的肚子里。
这十年来,她一直努力去忘记那一幕,她也以为自己忘记了。
可是刚刚那只母山羊生孩子,让她想到了死去的娘。
“喂,你咋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上空响起。
曹莹莹连忙用袖子擦干净眼泪,这才抬头看去,她看到了赵二狗。
她抿了抿唇站起身,声音闷闷道“没事。”
她抬步就往回走。
赵二狗本来不想管闲事,但总觉得这姑娘可怜兮兮的。
他没忍住问道“你咋哭了,发生啥事了,是不是沈正欺负你?”
“没事,我没事!”曹莹莹快步往前走,然后猛地顿住步子,回头凶巴巴的道,“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哭了,听到没?”
也不等赵二狗回答,她径直走到野地里,寻找肥美多汁的野草,她要带回去给母羊补身体。
她伸手去拔草,可力气太小,根本拔不起来。
赵二狗过去帮忙,他没有说话,就是默默的拔草,两人抱着一堆草回去。
程弯弯正在收拾羊圈,铺上了干净整洁的干草,两只小羊已经站起来了,正在喝奶。
母羊身体非常虚弱,她煮了一点麸皮盐水汤给母羊补充体力,母羊大概也知道这是为了它好,二话不说就开始喝盐水,羊圈里的血腥味渐渐散去了。
小羊生长的很快,刚三四天,就跟生下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两只小羊充满了活力。
大河村的人也都知道了,原来里正老伴还会给羊接生。
里正老伴逢人就会说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只母羊太惨了,两只眼睛哗啦啦流眼泪,它这是求我救救它呢,我本来都准备放弃了,是大山娘提醒我,用剪子剪开再缝起来,没想到真的成了……”
王婶子追问“那如果女人难产生不出来,是不是也能剪开把孩子拿出来……”
“唉哟,这事儿可不能乱说。”里正老伴摇头,“在人身上动剪刀,这也太吓人了……”
程弯弯开口道“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现代医疗社会中,用剪刀助产实在是太正常了,十个产妇就有七八个被剪过一刀,还有的会直接剖腹,只要能让产妇和孩子都平安,其实也没啥,不过这放在古代是大禁忌,古人崇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到了生死关头,也不会想到用这一招。
她现在这么一说,就算是打个预防针吧,如果慧娘到时候难产,她只能突破禁忌了。
当然,她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村里妇人围在一起闲谈,从山羊生崽子,一下子就聊到了程弯弯家的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