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程弯弯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掉落稻田。
她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低头搓草绳,将田地的稻子一捆一捆扎起来,动作不能太粗暴,不然会掉粒,稻谷落在田里,那得一粒一粒捡起来,实在是太费事了。
稻子全部捆好之后,她偷偷在手掌心涂了一点药,这才拿起扁担准备把稻子挑回去。
一抬头,就见吴慧娘从田埂那头走过来。
这田埂很窄,左右两侧都是稻桩,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程弯弯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儿媳妇的手臂“这大热天的,你怀着身子,来田里干啥?”
吴慧娘有些感动。
秋收的时候,不管孕妇还是孩子,都必须得下地干活,她也做好了下地收稻子的准备,可是婆婆根本就不让她碰这些重活,她看到婆婆手心里全是血泡,一颗心酸酸涩涩的,眼眶也微微发红。
程弯弯吓了一跳“慧娘,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没事。”吴慧娘忙露出一个笑脸,“娘,我们家来客人了,是表哥的同窗,差不多个人。”
程弯弯走到田埂上,踮起脚眺望,看到家门口有三辆马车。
她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挑起稻子就往家门口走。
吴慧娘帮着将地上散落下来的稻穗捡起来,跟着程弯弯一起回去。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家门口的场地上铺了很多稻子,三辆马车来回在稻子上碾过去。
只不过车辕太窄了,来来回回碾了数十遍效果也不大。
程弯弯突然想起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见过农村稻谷场上,一头牛拉着一个圆滚滚的石头碾稻子,石头很重,来来回回碾着,可以让人省力不少,似乎是叫……石磙。
这东西历史上出现过,但并未普及,真正普及好像是在十九世纪十年代,那会儿农村家家户户似乎都有这玩意儿。
“大山娘,你家这是咋回事,谁来了?”隔壁王婶子回家喝口水,看到三辆马车,一院子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拉着程弯弯问起来,“一个个穿的干净又好看,长得也俊俏,刚刚村里不少大姑娘路过,一个个羞的脸都红了。”
程弯弯汗颜,大河村的民风还真是彪悍。
她笑了笑道“都是程昭的同窗,过来看看他,我先进去招待一下。”
她走到门口,放下肩膀上的稻子,抬眸看向院子里,顿时惊住了。
刚刚没进院子的时候,她心里还在思忖,沈正能让镇上的少爷愿意借出马车碾压稻子,确实是有点本事,没想到,这镇上来的七八位书生不止是借出了马车和车夫,连自己也卷起袖子在干活。
家中农具有限,阿福拿着唯一的一个连枷,程昭拿着唯一的一个杈子,其余的人一部分利用木盆脱粒,另一部分干脆上手,直接用手将稻穗上的稻子唰下来,最开始效率挺快,唰了还没四五根稻穗,这几位少爷的手掌心就开始发红……
程弯弯赶紧开口“不能这样脱粒,手会受伤,赶紧坐边上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