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些年我和奶奶比灰尘还要廉价的活着,所以我们要求的并不多。
沉默了片刻之后,奶奶终于对我说道:“桥,你妈回来了……奶奶能到这个医院治病,还能住上这么好的病房,多亏了有她!”
我心中的刺扎的太深,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奶奶又问道:“你刚刚和她见上面了吧?”
“见了。”
我那明显很难再接上话的回答让奶奶欲言又止,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靠在病床旁边的躺椅上闭上了眼睛。我没有打算睡过去,只想闭目养神一会儿。
也许今晚,我会回南京,我不想去赴杨瑾的约,再加上早上来得匆忙,忘记了带入台证,所以想在这几天去台湾找肖艾的话,我必须再回去一次,那就不如赶在今晚。
想起肖艾,我又是一阵无法用言语表明的心痛,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结婚了,连一个四季轮回的时间都不给我。我除了感怀,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拯救。所以去台北,更像是一种本能,我根本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见到她,但如果能见上一面并说清楚了,是最好!
……
快要傍晚的时候,我又将金秋的车开上了通往南京的高速公路。我计算过,我会在大约8点钟的时候回到南京,也正是杨瑾约我在酒店见面吃饭的时间。
她爱等就等去吧,就算等到明天的早晨,我也不会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妈妈,给予她一点点的心疼。反正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尊重我的想法,就像她十多年前选择离去一样。
回到郁金香路后,发现老巷子和早上离去前相比已经有了变化。最靠近路口的几间房子已被拆掉,我踩着那些碎瓦,避开碎砖,一步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我知道,要不了多久,它也将和那些先被拆掉的屋子一样,成为高度城市化的牺牲品。
是的,这么大的一座城市,终究也不能容忍这么一条被岁月洗礼过的老巷子。
点上香烟,独自在老巷子里坐了一会儿,我又独自走在了郁金香路上,那些被风吹落的树叶,有时很近有时很远。而我靠在路灯上便又想起了她……
我吸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口烟,扔掉了烟头之后,对旁边用圈套玩具的小贩说道:“给我来十块钱的圈。”
“小圈十块钱十个,大圈十块钱五个,你要大要小?”
小贩说着从我手中将十块钱抽了过去。我也没有废话,直接从他手中拿过了五个大圈。顺带着又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红梅烟,然后叼在嘴里点燃……
地上整齐的铺着很多还算值钱的玩意儿,可我只想要那个玉米人布偶,因为它会让我想起,去年冬天肖艾在便利店门口手拿玉米等自己的场景。我不愿意让这样的场景从我的记忆里走的太远!
五个圈,一个也没有套中,我又一口气买了30个大圈。终于在最后五个时,扔中了一个。
只赚不赔的老板,笑眯眯的将那个玉米人给了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就这么靠在灯柱上凝神看了许久,然后用手机给那脏兮兮的玉米人拍了一张照片。
我再次找到了那个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被肖艾用的微信号。我看着那些她没有离开前的聊天记录,沉默了很久,这才将刚刚拍的照片给她发了过去。随后又给她发了一条语音信息:“听阿德说,你现在可能在新竹县……这是个什么地方呢?是不是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忘记许多过去?也让你把我给忘记了!……对了,阿德的朋友说你结婚了,说的是振振有词,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因为我总是会想起你,想起你的一颦一笑,觉得你根本没有走远……你是在拍戏。哦,不,你一定是在演戏,对不对嘛?……哪有人这么快就结婚的!快到我都不想祝福你!……我最快明天就会去台北,如果你还能听到我的这段话,请你不要躲着我。因为我会给你带一个礼物,图片已经发给你了,如果你还不能看见,就耐心的等着我,让我亲自送到你的身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