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些年也确实被压抑得很了。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得好汉,吃得饱饭。可自家男人太窝囊了,哪哪都不如二房。明明是一对双胞胎,但老天爷就是长偏了心眼,什么长处都让二伯子给占了。比起二伯子的精明,自家男人永远都只有被算计的份,连带着她也受了花氏不少的窝囊气。
之前还好,还有仇氏在,三个儿子中,仇氏最喜欢这个听话的小儿子,所以他们三房,虽然处处被二房压制,但好歹还有仇氏偶尔帮着撑腰,日子也算还过得去,如今仇氏没了,二伯子的腿又断了,老爷子可怜二儿子,自然就偏着二房了,三房的日子,也就愈发艰难了,所以刘氏才这么急迫地想要摆脱这个烂泥一样的家,分出去单过。
大丫说了,要么不闹,要么,就要大闹,否则,这家永远也分不了。
是以,刘氏才一狠心,逼着自己跟花氏直接对上了。
等她噼里啪啦一顿怼完了,才发现,原来对抗并不是件很难的事,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笨嘴笨舌,吵架吵不过花氏,却原来豁出去后,发现也就那么回事,花氏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么强,那么厉害,自己也不是自以为的那么弱。
这么一顿悟之后,刘氏霎时神清气爽。
尤其是看到花氏一脸吃了大便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她更觉心头出了一口恶气,心里舒坦多了。
原来,大丫说的是对的,不把自己逼到极致,你永远想象不出,自己的潜能有多大。
想到这里,刘氏对谢悠然心里充满了感激。
当下,她冲花氏投去了得意一瞥,气得花氏面皮发紫,哆嗦着伸手一指:“你个泼妇,你……”
“够了!”老谢头重重磕了磕旱烟袋,厉声呵斥道,“我还没死呢,怎么着,你们就要反天了吗?”
花氏和刘氏都不敢吭声了,但彼此都还眼神厮杀,很是不服气。
老谢头见状,气得一阵胸闷,顿时好一顿的咳嗽。
谢保安连忙上前替老爹抚胸口顺气。
老谢头痛心疾首,“我早晚要被你们气死!”
谢保安垂下头,“爹,是儿子不孝。”
又对刘氏吼:“你个败家娘们,少说两句不行吗?”
刘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悻悻作罢了。
谢保平这时也架着根拐过来了,摆起了兄长的架子,板着脸呵斥道:“都吵吵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吵吵?让人听到了笑话。”又殷勤地上前嘘寒问暖:“爹,你没事吧?”
老谢头缓了口气,点点头,道:“保平,你来了也好,这事儿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办才好。”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谢头就是再憎恶已经被逐出家门的大儿子,但他心里也清楚,这钱,得还。
毕竟,这钱是花在了自己孙子孙女身上的,不是刘氏借了去乱花的。
那段时间,的确是家中困难,老妻也要看病,闺女又婚姻不顺,老谢头没有精力去管小孙子小孙女,所以刘氏到处去借钱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并不知道那钱是借的谁家的罢了。
既然早就跟大房划清了界限,如今,就该早把这钱还了,从此两不相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