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吕明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要求虽然听着简单,但是何尝能做到。
张愈虔是当时朝廷三年一度清谈大会的头筹,而后在朝云观为了改革朝云观现有的情况,曾经累得吐血。
就这样一个实干家,虽然说为人的性格有些飘飘然,能得到他的谅解谈何容易。
其实,吕明辞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去见张愈虔的意思。
可是朱红玉这样一分析,去见张愈虔就变成了必选项。
怎么办呢?
众人陷入了纠结之中,终于金元景忍不住了,要知道现在并不是润夜领了朝云观住持的身份,是他金元景领了朝云观住持的身份,他不为这件事担心,让别人操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吕大人,红玉,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想我接的是张愈虔的位置,我一个人去见他就好,陈述罪孽也好,得了便宜还卖乖也罢。你们和润夜不要出面。朝云观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住持。我去见张愈虔,他对我不利,很快朝廷就会有下一个继任者。但是润夜一定要保住。润夜已经是掌教了,若是掌教都被谋害了,对整个玄门来说,都将陷入动荡之中。”
听完这一席话,朱红玉真是十分佩服金元景的勇气了。
金元景说的还真不错,现在保住掌教是最要紧的,朝云观怎么说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罢了。
“其实,咱们现在没有必要讨论下一步计划,还是请吕大人把第一步的计划做好是最重要的。”
吕明辞叹着气点了点头。
“是,先做好第一步的计划吧,从明天开始,正月初四,就是汴京官员相互串门的日子了。说实话,现在的京官谁又不想认识润夜和金元景呢?我带着他们一一拜见。至于张愈虔的事情,我也会派人打听,我相信张愈虔虽然不满,只要没有到他的地盘上去招摇,不至于让他为难。咱们礼数到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修养的。”
朱红玉觉得无奈,什么时候被敕封了,竟然成为这样被动的事情了。
又要考虑去见官员,又要考虑前一任的心理状态,能不能承受变故。
对了……朱红玉又有一个疑问。
“占鳌,皇帝下圣旨是跟你们公布的吧,今天你见皇帝的时候,这圣旨到底是怎么说的,张愈虔卸任之后,怎么安排?皇帝心里有数吗?”
占鳌看着朱红玉,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皇帝的意思是……皇帝的意思是……软禁。城郊金龙观,非诏不得外出,这是张愈虔的归宿。”
“什么!”
吕明辞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听别人的消息,这虽然用极快的速度知道了自己下一步棋怎么走,但是消息有时候听不全更是麻烦。
原来除了这一茬之外,还有一茬是张愈虔的处置。
“占鳌,我……你再说一遍,张愈虔怎么处置了?”
占鳌用十分确信的语调,对吕明辞说道:“皇上今天朝会的时候,就是说要让张愈虔去金龙观啊,他去了金龙观之后,非有诏书不得出。我听得仔仔细细的,还心想这位高道做了什么为人不齿的事情,要让皇帝这样对他。难道您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吕明辞点了点头,他的确一无所知。
“张道长日理万机,我平时接触的他也不多,但是见过为数不多的次数里,他是十分慈悲的,谦卑而处下。我知道,他对皇帝一直有所不满,也对自己的身份看得过高。说实话,虽然在你们道士看来,自己的位置是祖师爷给得,但说到底也是皇帝的准许下,才能做道士的呀。但是张道长一直都没有看清楚这一点……”
朱红玉心想,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自己朝云观住持的位置是皇帝给得,再怎么说也不能对皇帝有所不满。
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等到这位张愈虔到金龙观闭门思过的时候,不知道他日常所敬拜的神仙,是否能给他赦免的可能。
哎,人呐,不作死就不会死,真是一个亘古长存的道理。
“原来如此,我若是皇帝,也容不下。”朱红玉说着,呷了一口茶,“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见他了,一个对皇权极度漠视的人,咱们去见了他,反倒是会引起皇帝的不满,还是去接触接触她的身边人,将他身边的这些人挪到自己麾下,斩断张愈虔的臂膀才是正理。”
润夜若有所思的看着吕明辞,吕明辞也感觉到润夜似乎有话说,但是不方便在这里说。
“润道长,您现在是掌教了,我有一件事要私自跟您汇报。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润夜心想,这吕明辞真是个人精,自己一个眼神他就能体会出意思,难怪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上。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