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吕明辞刚刚也带着人住进客栈。
为了行事方便,吕明辞花了钱包下整个客栈七天。老板开心的不得了,又看见吕明辞带着小妾出门,就给吕明辞和朱琥珀专门安排了一间幽静雅致的隔间。
无奈,朱琥珀只得抱着吕明辞的东西,去老板安排的这间屋子给吕明辞收拾。
正在收拾的时候,吕明辞拿着刚刚接到的密件跟在朱琥珀的屁股后面走了进来。
朱琥珀见到吕明辞走了进来,赶紧给吕明辞行了个礼,而后继续给他收拾。
“琥珀,你最近有你姐姐的信儿吗?”
突然间,吕明辞这样问道,朱琥珀吃了一惊。
朱红玉这个名字,自他们离开凉州就成了禁忌,而如今吕明辞却在这里单独问她,这是不是有什么深一层次的意味?
吕明辞见朱琥珀迟疑,忙道:“我就是问问。你也不知道?”
朱琥珀赶紧回道:“姐姐并没有给我传过来任何消息。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姐姐她一直是这样我行我素的人。”
我行我素?
吕明辞认为朱琥珀这个词语用的很好。
“是啊,本应该一起走,金元景在崆峒山跟她有什么关系。那边我知道的,吃得好住得好,又带着我的推荐信。还偏偏要去找他。怕是那金元景早就是乐不思蜀了。”
朱琥珀对姐姐喜欢祸害道士这件事并不想多作评价。
“这是姐姐的选择,她知道皇命在身事关重大,肯定不会回来迟的。”
听到朱琥珀这样说,吕明辞倒是持相反的意见。
“你姐姐我是相信的,她是一个顾及家人的人,肯定紧赶慢赶不敢迟疑。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西边恼了瘟疫。”
说着,吕明辞就把手中的密件递给了朱琥珀。
琥珀听说是西边闹了瘟疫,赶紧就把密件打开了,仔细阅读里面的字字句句,当然是逐字逐句的阅读。
“什么……天花,刚好是凉州传染的,现在已经传播到陕西一带了?”
吕明辞叹了口气,紧锁着眉头。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这件事。凉州闹了天花,但是县官害怕我因此怪罪,所以隐瞒不报。后来这件事越闹越大,让凉州巡抚都没有办法收守了。所以没有办法,只能……告诉我。但是现在告诉我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朱琥珀一下子慌了神。
“不会的,不会的……大人,一定有别的办法吧。我姐姐是一个很优秀的大夫,她看好过无数人,专看疑难杂症,要说她的技术,并不在润夜之下。大人……救救我姐姐,可以吗?”
朱琥珀自然是为姐姐担心,吕明辞也担心朱红玉。
虽然这一次朱红玉带着杜午一起去崆峒山找金元景的事情已经足够触怒他了,但是……在这样生生死死的问题上,吕明辞拎得清。
“你以为我不想救,就算你姐姐再混蛋,但是也是赣州的名人,更是皇帝钦点要见面的女人。她若是不能按时到汴京,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再者说,她如今和润夜不合,润夜是个紫袍道士,只要他一句话,朱红玉,你们家,都得死!”
朱琥珀相信润夜的人品,她知道润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功夫计较这些。
“大人,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来赣州到汴京的路,从凉州只有一条,不如找找我姐姐吧?”
“我当然也想去找啊。”吕明辞从朱琥珀的手中拿回来密件,然后点火焚烧。
随着密件被火焰燃烧,瘟疫好像就变成了禁忌。
“但是,现在那边闹瘟疫,所有的城都紧闭城门。就算是皇命在身,守城之人都不一定开门。我怕到最后,你姐姐会死在某座城中。哎……谁让她赶上了呢?好死不死,就是天花!这玩意儿没法救。”
“没法救?不会的……”
朱琥珀还在无力辩解什么,但是吕明辞的心情显然更糟糕。
“什么叫做不会的?你知道当今的皇帝原先有几个兄弟吗?十五个。你知道当今有多少亲王吗?一共是三个。皇宫之中,太医都是祖传的医术,更有几十年看诊的经验,有许多都是当地的神医,被朝廷遴选进入的太医院。这样一群人都救不了皇子,更何况是你姐姐在疫区,她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哎……”
朱琥珀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下掉。
看到朱琥珀难受的要死,吕明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不是去找金元景吗?希望那个金元景有点真本事。至少能保住你姐姐,就是功德无量了。别的,咱们只能等消息。”
朱红玉不敢说话,瘟疫在她的心灵里面,自幼就留下了不小的创伤,更何况如今朱红玉毫无消息。
这几乎坚定了她相信姐姐已死的可能性。
“大人,我不求您救姐姐了。但是若是姐姐回不来,我们家……怎么办?您有办法吗?”
这个问题是真的讽刺,吕明辞自己也不敢打包票说朱家没事儿。
“全看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