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莺昨天气呼呼从家里出来，没心情挑选衣服，裹着一件特别不符合自己风格的黑色修身羽绒服，衬托得肤白胜雪，凭添一丝成熟的韵味。久纹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直到小莺看到他。

“到了怎么不发信息！幸亏这里大爷大妈比较多，要是年轻人爱逛的购物中心，估计就该有人开直播了！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啊！”小莺拉着久纹就往电梯走。

久纹苦笑着，九尾狐家族的遗传，对人类化身颜值的雕刻过于精益求精，自己年轻时也不例外。若是早能看穿皮囊的真谛，自己当时偷个懒，马虎一下多好，也不至于引起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小电器在二楼，小莺很快挑了一台大品牌油汀电暖器。久纹默默跟在后面，听小莺向店员咨询，心里泛着阵阵踏实的暖意。

“就这个黑色的吧？你也看看啊！又不是给我买的！”小莺招呼着在一旁发呆的久纹。

“好啊！就这个！我去付钱！”久纹在推销员惊叹的目光中，低头拿着收银条去付款。付款的人很多，久纹老老实实排在后面。小莺趁这个空档，来到电脑柜台前，正想看看有什么新产品，忽然背后隐隐冒凉气。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小莺抬头向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手机柜台站着一个人，背影普通却熟悉。刹时，小莺觉得血液被冻住了。小莺脑筋飞转，思索片刻，尽量保持冷静来到收银台，久纹刚刚付完款，准备把票据交给促销员。小莺拉着他的手远远绕开手机柜台，快步走下一楼，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将久纹推进去，急促道：“师傅稍等，我上去提货，马上下来。”久纹一头雾水：“什么事？”

“我姐公司临时有事，让我赶紧回去！我上楼让促销员把东西拿下来！你自己拿进房间里没问题吧？”

“不就一个电暖器吗，当然没问题！你着急就赶紧走吧！”

“帮人帮到底啊！本来还想让你请客吃饭的，改天吧！”小莺笑着将车门关上，尽量压低羽绒服帽子，跑回电暖器柜台。远远地，那个熟悉的背影仍停留在手机柜台，小莺赶紧将票据交给促销员，让他提货之后，帮忙送到楼下指定的出租车里。

久纹的事情搞定，小莺躲在人流中，暗暗观察那个只见过一次，却永生难忘的身影。自己这辈子最最恐怖的记忆又浮现出来，邪恶老大爷的语调犹在耳畔。

小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勇气，居然敢暗中监视起这么可怕的恶魔。是为了久纹？还是为了自己和姐姐的安全？小莺暂时来不及去想，只能专注于老头儿的一举一动，还要藏得巧妙，万一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后果不堪设想。她又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小雁的表现，没错！法力被封的不止自己和久纹，涉及的范围相当之广。那么老头儿的法术至少有一半的几率不能用。趁着他是个普通人，小莺觉得如果自己胆大心细，还是能查到某些线索的。

小莺躲在人群后面，直到老头儿付款、拿上一部很普通的新手机，再到电器城楼下的公车站等车。

“够环保的！”小莺心里犯嘀咕，这真的是阴狠毒辣，见到血腥不眨眼的笑面虎爷爷？也难说，没法力啊！不能飞来飞去，又没法变出钱来，只能挤公车喽！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乘客从车里下来，小莺赶紧钻进去：“师傅，走吗？”

“走啊，小姑娘去哪里？”

“嗯，您稍等啊，我——您打表吧，包括等候的时间，我一起给您！”小莺盯着公车站，不知如何解释。

“行啊！没问题！”司机挺理解，估计是个情窦初开的有钱人家小女孩，圣诞节跟踪花心小男朋友之类的事。

终于等到老头儿上了一辆公交车，小莺让司机远远跟着，千万别刻意。司机答应一声，这种事情现在不少，司机经验丰富，跟踪得不露痕迹。公车一直在市中心行驶，半个小时之后，老头儿在望海公园后门一站走下公车。

小莺让出租车拐到一个胡同口停下，自己从后面车窗里清楚看到，老头儿走进了十舫馆马路对面一幢的建筑里。正是下班时间，老头笑呵呵和里面出来的人打着招呼，一看人缘就不错。

这是哪儿？小莺付了车钱，仍旧把外套帽子戴好，躲在角落里细看老头儿进去的地方。

这是栋古典风格的建筑，外墙为灰白色花岗石装饰，屋面用深灰色琉璃瓦铺装，大门口左侧竖刻几个隶书大字——登城考古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