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厕所要么被人霸占,要么被植物霸占,莫卿卿憋了一路都没上成厕所。她觉得她要是再憋下去,说不定就得拉在裤子里,因此看到这条没什么人烟的道,就赶紧脱战大部队来蹲个坑。
树林里太恐怖,她没敢进去,就继续往前走。
突然,前面蹿出一条颜色艳丽的大虫子。
莫卿卿受惊之下,几乎是本能地用钢筋戳了过去。那将近五六十厘米长的大虫子被她戳穿头部,当场便不动了。她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就见那六个人气喘吁吁地赶来。
她把钢筋上串着的虫子朝那几人甩了过去。
他们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跑,待跑了几步发现那虫子死了,又看向莫卿卿。
其中一个有些害怕地对同伴说,:“要不,算了吧?”
莫卿卿夹了夹臀部,憋得脸都绿了。
“怕个球,我们六个人,她只有一个。”
“她看到我们,还敢单独留下来,肯定是有本事的。”
“她要是不怕我们,翻背包给我们看什么?她那皮子我看可保暖了,你们晚上不冷吗?上,抢了再说。”
莫卿卿憋得狠了,她见这些人没完没了,还要上来抢,真怕自己拉在裤子里,顿时火气蹭地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是感染变异人这些人都敢抢,她要是普通人还不早被抢光光了。这么多人不知道出去打猎,来抢别人的东西,太不要脸了。心念意动间,莫卿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刚才说要抢她的男人冲过去。
她冲到那男人面前,没敢用钢筋戳他的眼睛,但却抡起钢筋用了全力对着他的肩膀用力地砸下去。
那男人看到钢筋落下,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与此同时,骨头碎裂声响传来。
莫卿卿手里的钢筋打断了他的手臂骨后又重重地击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左肩当场塌了下去,那男人在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莫卿卿落在地上,就感觉有点夹不住了,她还闻到有臭味。当即脸更绿了。
另外的五个男人也闻到臭味,再看莫卿卿别扭的样子以及要杀人的眼神,又看了下躺在地上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人,转身就跑。
莫卿卿不再管他们,她顾不得挑地方,往路旁的浅草丛中一钻,蹲下身子便开始放臭臭。
那味道臭得她把自己的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同时很警惕地朝四周看去,就怕周围有人发现她这在里放毒气。好在这条路上的人少,最近的人都在十几米外。
突然,她前方的灌木下方传来中年大妈有气无力的声音:“什么味这么臭?”
莫卿卿:“……”她这才想起,这是盘山路。她赶紧大声回了句:“对不起,我憋不住了,这里没厕所。”她觉得脸都丢尽了,脸臊得通红。
那大妈似乎挺好说话,说:“哦,那没事,你一会儿记得掘点土盖一盖。”
莫卿卿很不好意思地应了声:“好。”又说了声:“对不起啊。”
那大妈没再理她。
她解决完三急问题,又弄了些泥把臭臭盖上。她见前面的长的都是些锯齿草和藤蔓,便用登山包拨开锯齿草,顺着山坡滑了下去。她滑下去,便见到再往前不远就是公园的湖,湖对面就是B区的帐篷。她这里仍是盘山道,不过是盘山道上歇脚的地方,修了个大平台,还几条石凳子。
地上有很多垃圾杂物,像是之前有过很多人在这里停留过。
不过跟她刚才见到的路一样,这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对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夫妻靠坐在长凳上。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背靠在长椅上。那神情平静得让人感觉特别难受。
莫卿卿在A区几乎走了一天,很清楚部队招感染变异人可以捎带两个普通人的事已经传遍了,A区的人都往通往B区的侧门那边挤去了,就想去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什么人把他们带走。
她朝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别人,问:“大妈,大伯,别人都走了,你们怎么不走呀?”
大妈抬眼看了眼莫卿卿,说:“我们不走了。”
莫卿卿:“啊?”了声,有点不明白,问:“为什么不走呀?这里都没人了,很快草就会长起来,到时候就危险了。”她又环顾一圈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这才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水和一块肉干递给他们,说:“这个,就当我陪罪了。”
大妈摇摇头,说:“你留着吧,现在食物和水都珍贵,你们年轻人活下来就好。”她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流出了泪。
旁边大伯握了握她的手,说:“很快咱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大妈不停地抹泪。
莫卿卿想走,怕自己耽搁太久跟风倾然他们走散,可又觉得这老两口挺可怜的。她想了想,风倾然那么有主意的人,自己跟着她去部队肯定比独自在外晃荡安全,她去部队就有两个空名额。
那大伯安慰着大妈,见莫卿卿还没走,太阳都挪到西山了。他对莫卿卿挥挥手,说:“小妹子,你走吧,食物和水也带走。我这腿被人抢东西的时候打断了,走不了了,就不浪费食物和水了。”
莫卿卿“哦”了声,转身想走。她走了两步,又觉得扔下这两人不是事儿,多可怜呀。
她想了想,说:“哎呀,不管了。”转身对他们说:“那个,我是感染变异人,准备去部队,有两个名额空着。我背你们去部队,我不知道我能照顾你们多久,不过我觉得把你们扔在部队比把你们扔在这会让我安心点,我不想睡着后晚上做梦都梦到你们。”
她见他俩无动于衷,又劝道: “别那么想不开嘛,要是让你们家孩子知道你们这么惨,多伤心呐。大妈,我说都怪你,你要是不出声,我就不知道这里有人,拉完臭臭直接就走了,也不会良心不安。”
大伯想了想,说:“我能托付你一件事吗?”
莫卿卿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说:“说吧,但如果是我办不到的事,我可不答应。”
大伯说:“我是个粮食商,有大仓库,存有很多粮食。我把地址告诉你,把这些粮食都送给你。我有个女儿,感染后死在……死在路边的店铺里,要是……要是……你有机会路过或者是能过去趟,顺便……帮我把她埋了吧。”
莫卿卿的眼睛一亮,说:“那个,这个活我就不接了,你给我金山我也搬不动。反正天就要黑了,我也要回去了,我把你背到门□□给当兵的,你让他们带你去见他们长官。你把粮食给他们,他们肯定愿意帮你去把女儿埋了。”
大伯犹豫了下,点头,道了声谢。
莫卿卿让他俩喝了点水,吃了点肉,又撩起大伯的裤腿看了看,见到他的脚踝高高肿起,于是把背包挂在前面,让大妈帮着把大伯扶起来,自己背着他。
大伯的腿有伤,动弹时痛得汗水都流了出来,硬是没说一句话。
大妈问莫卿卿:“重吗?背得动吗?”她饿了好几天,已经没了力气,走路时腿都在颤。
莫卿卿见大妈这样,说:“大妈,你挽住我胳膊,我双手不空,扶不了你。”她上个厕所居然拣两个失独老人,莫卿卿的心情相当复杂。好在,这两个人只需要背到大门□□给部队,不然,多闹心呀。
莫卿卿身前挂着背包,还背着个大伯,旁边还挽着个大妈,就算她现在力气见涨,如今也觉得好重,走起来特别慢。大伯腿上有伤,不方便动,她还不好总歇气。
莫卿卿累得直后悔。她就该把心一横,把这两人留在那。可见死不救,良心不安,多不好,就累这么一会儿,坚持坚持吧。她每迈出一步就在心里念:“我离大门又近一步。”
她到大门口时都开始起风了。
风倾然、韩北辰他们都在大门口等他们,陈迎曦一家三口也在。
林润声见到莫卿卿过来,说:“你去哪了?我们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莫卿卿气叫道:“别说了,上个厕所拣两个老人家回来……”
“然然……”
大妈突然发出声带着颤颤的喊声,跟着“呜”地就哭了。
莫卿卿让旁边的陈迎曦整出后遗症来了,一听到这喊声和哭声,鸡皮疙瘩顿时浮了起来,差点手一松把背上的大伯给摔了。她刚要吼:“风倾然,你到底整了多少烂桃花”,就听到风倾然激动地喊了声:“妈!”飞快地到她身旁,又喊了“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