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愣在原地，如遭雷劈，诸葛云乐又道：“血书的丝绢、上面的字理、血迹都是陈年旧物，如要作假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中间隔了这么多年，没有人会费时费力去布这样一个局，只为了这么一个捉摸不定的结局。”

秦凌沉默，得知有晨妃血书这件事之后，秦凌也知道诸葛云乐的身世应该不会有差错了。毕竟就算她再讨厌盛无为，也不觉得他会花这么多年来留一个这样的伏笔。而且这中间的不可控性实在太高。

“你打算怎么办？”秦凌问道，“今夜之后，太后身边的守卫只会更加严格。而且你身上有伤，若是唐青俞抓住这一点给你使绊子，你防不胜防。一旦你身上的伤被别人知道，你又要怎么解释这么多刀剑伤口的来历？”

诸葛云乐看着自己的前方，双眼却虚虚地没有聚焦。秦凌见他竟隐隐有一种厌世之感，顿时又急又气，“诸葛云乐！你说话！”

“事情已经做了，结果是好是坏全看你我如何应对，都这个时候你还做这幅样子干什么？难道杀不了太后你就连日子都不想过了吗？”秦凌越说越气，一拍桌子怒道：“行！你有脾气！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你落个斩首示众的下场，我这个同伙照样好不到那儿去，到时候我就去求求陛下，看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我留个全尸！”

诸葛云乐被秦凌这话说得肝肠寸断，连忙倾身，捂住秦凌的嘴急道：“你再说什么胡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秦凌抓着诸葛云乐的手，将它从自己嘴上移开，“怎么，怕了？听不得我说死？”秦凌突然发了狠，将诸葛云乐的手甩开，然后抓着他的领口说道：“你连我说一声死都听不得，你为何不想想你做出这些事情，我会是什么感觉！”

“诸葛云乐！你倒是快意恩仇了，是生是死你都问心无愧。你对得起你无辜冤死的亲娘，对得起晨阳宫收到牵连的宫人，可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感情吗？！”说到最走，秦凌没忍住落下泪来，她眼眶通红，狠狠一把将诸葛云乐往后推去。

“如今满皇宫都知道，闯入西六所的刺客还有一个同伙，众目睽睽之下将刺客救走。你若是打定主意要为母报仇，不惜生死，我也不能阻止你。”秦凌深呼吸一下，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横竖如今在外人看来，我秦凌早冠上了你诸葛家的姓，咱们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是执意赴死，我陪着就是了。”

“黄泉路上，你也不算孤单。”秦凌偏着头，不去看诸葛云乐，眼泪却随着这句话滚落下来。诸葛云乐只觉得秦凌的泪水仿佛滚烫的铁水一般，浇在了自己心上。将他的心脏硬生生灼烧出一个窟窿，牵扯着血肉神经到处都泛起疼痛。

他俯身过去，双臂紧紧地将秦凌搂抱进怀中，哽咽道：“我知道错了，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