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老爷忽然呵呵两声,瞪大了眼睛,看样子是要说什么,可是却实在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顺着自己的胸口。
“爹,我去给你叫大夫吧……”梁文远有些着急。
“没想到吧?”梁文远呵呵冷笑,“我娘这一手玩得可真是好,两边都不耽误。我是谁的孩子,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不过她不说!”
“哼!那是因为她想占梁家的光。”梁文远气愤道。
“没错,我爹又何尝不是呢?”梁三相公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之前不知道我是他亲生的也还罢了,知道了之后,我爹心思就有点动摇了。”
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无论多么无耻卑劣的人都念念不忘传宗接代之事,老婆可以跟别人睡觉,但是要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姓,那真是万万不能,那是对不起祖宗的大事。
可是偏偏自己的爹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知道了孩子是自己的,心中一边想着让他认祖归宗,一边又惦记这梁家的家产放不下,明明自己愚笨无能,却胆大包天,打起了诳梁家一大笔,然后卷钱跑路的主意。
梁三相公转念至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强压下心中的郁结,继续说道:
“我爹嗜酒好赌,家里本就一贫如洗。这么多年来,只有我娘一个女人。两人也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当他确认我就是他的亲身骨肉时,欣喜若狂,觉得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倘若我爹当年有一丝骨气,不贪图你们梁家的财产,或许能带着我和我娘远走高飞,但是他却自作聪明,想从借着我的名义从梁家捞上一大笔便宜。”
“哼!”梁文远又忍不住插嘴,“你们当我爷爷是傻子吗?我们梁家的便宜岂是外人说捞就捞得着的!”
“没错!你们梁家只有强辱他人,占别人便宜,怎么可能允许其他人来占你们便宜?骑到你们头上为所欲为?”
梁三相公一脸鄙夷地望着梁大老爷,强取豪夺,欺压良善这种事情,这些年他在梁家见的还少吗?
“我爹本来就是不学无术的一个小混混而已,哪里能斗得过你们梁家这些人精。于是他就想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开始以我生病需要看病为借口,提出花销增大,要求梁老太爷给他们增加家用。开始数额小,梁老太爷也不曾在意,以为是我在外宅生活不好,身体虚弱,便允许账房可以让我爹多支一些银子去。”
“但是这每月增加的部分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我爹根本改不了好赌嗜酒的恶习,大半年下来,还是没有攒下什么积蓄。眼看着我装病时间也不短了,知道再这样下去梁老太爷必定起疑,索性把心一横,居然找了一个江湖郎中,两人合伙谎称我已经病入膏肓,需要五百两银子去购买名贵药材。”
“五百两?!什么药材能这么贵?真当我们是白痴吗?”梁文远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药材这么贵?你不知道么?有人才在商会上花了一万两买了一批昂贵的药材,这么快就忘了?”
这句话明显就是说的梁文远,正是他这个白痴在商会上一掷千金,花一万两白银做了笔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