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前,长老级的人物是现在的一倍还多。在与丹霞门的交恶中,死了很多人,太行剑派的人锐减,现在年轻一辈的弟子就剩了晁补之几个,已算得上人丁凋零。
晁补之勉强算半个长老,但修为与宋玉书在伯仲之间。晁景仁等几个弟子就更不用提了,都还未成长。
而太行剑派的式微,也引发了许多的恶果:譬如三山的凡民都不太愿意送自家孩子来太行剑派做道童,收不到资质优秀的弟子也就意味着道统会逐渐衰败。
“今日已然把丹霞门彻底得罪了。”衡阳真人神情肃然,“明日妖帝一走,就是考验我们太行剑派的时候。虽然打伤宋玉书的是苏瞳殿下,但我想宋清扬那个卑鄙小人绝不会咽下这口气。”
“掌教说得是。”众人都是肃然点头。
晁景仁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自责道:“都怪我,若是我不反抗,让宋玉书侮辱就侮辱了,与太行剑派的存亡比起来,弟子的颜面又算什么。”
“你能这样想,也不枉苏瞳殿下帮你出头一场。”衡阳真人叹了口气,“不过,纵然你不反抗,该来的总会来,迟早而已。”
“掌教为什么不请妖帝庇护。”晁雪松双拳紧攥,有害怕,有愤怒,还有难过。
云修的年纪与李三思差不多,他与晁补之的兄长相交莫逆,所以对晁家的两个孩子也格外疼爱。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他揉了揉晁雪松的头,笑着说,“妖帝在太行山一日,丹霞门就不敢动手,但妖帝不可能在我们这里呆一辈子,又如何能耽误妖帝行程。”
“他,他不是有许多厉害的属下。”晁雪松感到了一丝安全感,稍微放松了拳头。
“我们太行山算什么呀,除了你叔跟他有一点点交情,还能有什么,人家凭什么帮我们。”云修苦笑一声,旋又正色道,“雪松,你要记住,做人一定要有原则与底线。妖帝愿意帮我们,那是情分,若我们主动开口,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若太行剑派果真不可避免灭门,你与景仁就去投靠妖神宫,当牛做马,学个一招半式,能护身就好了,千万不要想着报仇,知道吗?”
这话说得好生悲凉,也非常悲观,却无人反驳。
“我已传讯子敬兄,想来明日应当能赶上。”晁补之笑着安慰道,“子敬与我相交多年,绝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玉清宗方舟子?”郑西星看着三十余岁,比较沉默寡言,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喜。
“是。”
……
晁雪松情绪低落,独自一人从山道上走下来。对于他而言,太行山就是家,从小到大,师门长辈与同门就是家人。这山的每一棵草木都是他的朋友,都让他无法割舍,可他却无法守护。
想着明天太行山很可能易主,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时正经过一处别院,那别院灯火通明,好像是三位贵客住的地方。
他驻足在院门口,心潮澎湃。他很想进去求求妖帝,就算给他当牛做马,只要明日太行山无事,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紧紧攥着衣角,咬一咬牙,正要踏进去,这时从院中顺风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爹爹,人家洗完啦,可以开始今天的双修了哦!”
“双……双修?”晁雪松的脸瞬间通红,逃也似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