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后,赫离随意甩过去一皮袋清奶酒,俨然是一副好客主人的模样,不像是和死对头上演一场关于身死族灭的谈判。
达达不拉并没有什么迟疑,直接拔掉皮塞,咕咕的喝上几口,赞道:“好酒,比起行脚商人贩卖的都要好,不愧是酿造出清奶酒的部落,这些最好的东西肯定是留给你们部落自己喝的,差的奶酒才卖出去的吧?”
赫离微笑点点头:“不错,这的确是我们部落酿造的,驼绳子草原的昆呐部想要抢柔黎部的几袋子清奶酒,几万大军进攻柔黎部领地,结果被我柔黎勇士斩于马下,枸余喝的是差一点的清奶酒都能如此激动,要动用几万大军来打,达达不拉首领你呢?而且,你这么放心喝下去,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拜达尔、哈尔赤离帐内两人并没有多远,自然看得清、听到见帐内情况,哈尔赤一听说酒里有毒,急急就要进入大帐,被拜达尔千骑长转身迈脚拦着,腰间的锋利弯刀已经做好出鞘姿势,随时可以干掉有异动的哈尔赤。
达达不拉摆摆手,示意哈尔赤不必进帐,然后又喝了一大口清奶酒,道:“青色雄鹿的骄傲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赫离抬头直望过去,青色雄鹿的骄傲恐怕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葬送在塔什干了,然后你还把仅剩的一丝尊严狠狠踩在脚底,当作是你登上钦达烈大头领宝座的垫脚石。
“索尔奇还好吧?”达达不拉放下清奶酒皮袋问道。
赫离心中一奇,想不到达达不拉第一句询问的会是索尔奇,原本以为是他会问锡达大叔,问花扎那河附近的战况,问几大部落的动向,问钦达烈中小部落的归附......
“还不错,身体硬朗着,他如今是主帐万户的左大当户,协助断事官管理几万柔黎部众,断事官是锡达叔叔,哦,就是奉倏叔叔。”说到最后,赫离补充一下,免得达达不拉不知道锡达是谁。
“锡达,怛奚,断事官?”达达不拉从“锡达”二字一下子联想到怛奚部,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闭眼之后,仿佛老牧民回忆自己的往事,等待睁开眼睛后,不知是不是错觉,整个人都显得衰老许多。
“听哈尔赤说,恪延部、迮特夷部已经返回各自领地草场,集结兵马朝着坞霍湖去了?”达达不拉终于问了一句和当下战局紧密相关的。
“不错,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解决掉内部的叛徒,率领本部兵马逼近坞霍湖,随同的还有柔黎五千精骑。”赫离既然让哈尔赤作为传信人,还把消息告诉他,就没想过他会隐瞒这种重要的消息。
“是从东北边的恪延部老草场绕回去的吧?”达达不拉此时显得格外冷静,在扎营地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听到赫离的确认,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年他还亲自去过东北边偏僻草场,那时候还没有恪延部呢。
赫离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心中明白死在话太多的勇士可不是一个两个,让人在死亡前一刻扭转局势的也不是没有,虽说自己有八成把握把达达不拉留在这里,可是如果傻乎乎的把柔黎军的作战部署向达达不拉抖个精光,那真是自己脑袋被踢了。
“说说看,你会怎么对待我纳哈良部?”达达不拉终于抛出今日会面的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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