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首领风七被伏法暴尸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郑州城,人们奔走相告,成群结队的往东城门去观望被高高吊着的尸体。
人群中有看热闹的,也有探子,这个世上,多的是人心叵测的。
凤遥残酷的手腕,麾下如狼如虎的军队,暂时让郑州这边蠢蠢欲动的势力安静了下来。
凤长翼带着人在开垦荒地,十天半个月的回一次郑州,等他下一次回来,风七已经被凤遥派人安葬在一处风水还算不错的山峰上,墓碑上刻飞宇之墓,没有姓氏,只有真实的名字,没有立碑人,只有某年某月某日立碑于此。
风栗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凤长翼回到郑州,先找凤遥喝酒,当然也是来交换消息的,毕竟他是皇族当种年轻一辈唯一的血子,凤家的有些事明德帝不方便跟凤遥说,但是,凤长翼能打听清楚。
上一次他回来,和凤遥琢磨出来这场经历了十三年的内乱因为血女而起,有可能是前朝聂家的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所以,他派了心腹回临安找他爹送信,写了一封很严肃的信,希望亲爹能够回答他的疑问,那位怀了身孕的前朝公主最后到底怎么样了,他不相信以先祖的能力会抓不到她。
“我爹把凤家最大的秘密说给我听了,当年,前朝这位聂公主怀了身孕逃跑,先祖没有找到她,根据先祖留下来的只言片语,恐怕这个女人留下的不止凤家一个儿子,还生下了三个不同父亲的儿子。”
凤遥喝口酒,哼了声,“所以,先祖想要凤家的子嗣强盛,却忘记了一件事,人心都是会变的,不用聂家的余孽来搅动风云,凤家内乱就足以让皇家四分五裂。”
“一句话,不生孩子是最明智的选择。”凤长翼举起酒杯向他致敬,也是在向自己致敬,“反正,到了今日,聂家的后裔肯定不止一两个,可是,临安城中的聂姓全部都查过了……”
“换成是你,明知道凤家的人对姓聂的人暗中寻访,你还会姓聂吗?”
凤长翼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都被他震飞了,他一点都不在意,“你不早说。”
“是你自己傻。”凤遥冷眼瞥他一眼,“姓聂的必定换了别的姓氏在暗中搞鬼,不知道聂家这些不死心的人到底有多少,但有一件事 我敢确定,临安城中肯定有他们的族人,而且,这个人那肯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换作是你我,身负家仇国恨,必定会想尽办法往上爬。”
“累不累啊?”凤长翼哀叹了一声,托腮,“都过去一百多年了……”
“你不是说有些仇恨可以延续几百年?”凤遥递过去一记冷眼,“我能想象的出来,聂家的人是怎么教育后裔的,指着皇宫的方向,皇帝的宝座原本就是属于我们聂家的,是凤家的人谋夺了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可能会比你说的更要恐怖,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洗脑了。”
凤遥很认同的点了点头,神情一顿,抬眼看他,问道:“长翼,恕我放肆,若是凤家亡国,新的王朝代替了明玉国,你还活着,你会怎样?”
正给自己倒酒的凤长翼吓得手一抖,美酒洒在了桌子上,低声呵斥道:“你想死啊!”
“这里只有我和你,亲兵都是我的心腹,传不到外头去。”
凤长翼无言,凤遥大概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毫无顾忌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聂家也是从别家的手里谋夺来的天下,若是明玉国亡了,成王败寇,有什么好复仇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并不是只属于凤家。”
“凤家的人,恐怕也只有你能看得清楚。”凤遥举杯敬他,“认识你这么久,这句话深得我心,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但是,这天下也只能属于善良的人,内心贪婪之人,迟早会受到惩罚。”
凤长翼举杯,面色严肃的看着他,抿了抿唇,“杀尽天下贪婪之人,还我族人一片净土。”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凤长翼已经完成臣服在凤遥这个伟大的志愿当中,杀尽天下想要得到血女之人,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身后。
“凤长翼,我们一起孤身到老吧。”
原本还很严肃的气氛,凤遥也只是有感而发,但是,一向在他的面前就是个不正经的人的凤长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么说,会让我家那些叔伯误会的,他们可知道我是断袖,若是误会我断在了朱雀大将的身上,估计得哭死。”话还未说完,凤遥手上的杯子直接朝他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