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静,每天照常太医院、皇宫往返。闲暇的时候,给孩子做些辅食,给家人做做饭。
都说皇室没有亲情,不过他们这个皇宫,倒是亲情甚浓,欢笑不断。
独孤寒再次回到御书房,父子俩做事要比一个人快很多。基本每天未时末的时候,朝政处理完,卢长东出宫,独孤靖涵去东宫含饴弄孙,十分惬意。
榭芳殿那边,仿佛就被遗忘了一样,宁王妃不嚷嚷着见女儿,独孤月霜也不嚷嚷见母亲。
一晃中秋过去了,进入九月,北方各地开始秋收,药材成批成批的收割,工厂那边再也不担心原材料不够的事情。
各国发货都在持续,东陵的工厂多了,境内药堂里也开始卖成品药了。
东陵王朝又一次改革,境内所有的药堂,由东陵最高太医院颁布要令,各药堂遵守,自主营销,按时缴纳税款即可。
至于成品药,直接从工厂那边去拿。不强制,自己想拿就拿,拿多少也不管制。
消炎散,退热面,消肿止痛膏……
几乎各个药堂都拿不少,据说也是德济堂当家人的命令。不过让大家放弃原来的熬药,接受成品药很难,这需要一个过程。
朝廷方面很能理解,所以对药堂方面也给了极大的支持。
可以开成品药,也可以开配方药。完全就看病人自己的需求,不会强迫。
如果成品药超过了期限,还可以调换好日期的药,不让药堂多损失一分钱。
齐妙这边做的热火朝天,独孤寒那边也忙的不行。
由于成品药不被大家接受,国库库银只是支出、没有收入,不少官员开始纷纷弹劾了。
有的甚至背地里说齐妙“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当然了,这话没敢当面说,毕竟容易吃牢饭。
有些人不怕死,直接来到齐妙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她收手。也就是“劝”,不敢说的太过分。
就像现在,老凌王跪在那里,挡住齐妙回宫的路,声泪俱下的央求,让她赶紧作罢。
“求求你了太子妃,别再做了。国库如今频繁吃紧,已经入不敷出,眼瞧着就要……”
巴拉巴拉一大堆说辞,弄得齐妙有些无语。
她能理解老凌王说的话,可这做买卖不是做小生意,当天就能看到回头钱。前期,大致就是这样,需要慢慢来。
重重叹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黑冰,说:
“让人先去御书房告诉殿下,本宫有事儿,暂时过不去了,一会儿再说。”
“是。”黑冰说着,冲暗处打了个手势。
老凌王仍旧跪在地上,磕头一记,道:
“太子妃,不管这事儿您跟不跟殿下说,老臣都觉得您该收手,不该再任性妄为了。”
说完,还磕起了头。齐妙瞅着不停磕头的老爷子,无奈的摊摊手,说:
“老凌王,您总要让本宫把话说完吧。”
“太子妃莫要说了,老臣恳求太子妃高抬贵手,放过我东陵王朝吧。咚……咚……咚……”
每一下磕头的声音都特别响,弄得齐妙实在于心不忍,那么大岁数了,真有个好歹,她就是直接祸首。
走上前,一边扶他一边说:
“叔祖父,您先起来,咱们有什么话慢慢说,您看这……”
“不行,太子妃必须答应老臣。咚……咚……咚……”
不管齐妙如何说,人家就是油盐不进。齐妙无语的直起腰,长长叹口气,就在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偏偏着么寸,言官张御史路过了。
张御史看到二人的样子,不禁走过来,抱拳行礼,缓缓跪下,说:
“微臣张冬珉见过太子妃,给老凌王请安。”
齐妙站在那里,看着凭空出现的张御史,不禁轻叹口气,说:
“张大人请起,叔祖父麻烦您也请起吧。”
言语中透着不耐烦,齐妙就是想让张冬珉知道,她不是故意让老爷子在这下跪,也不是故意让他磕头。她说了让他起来,只不过他不起来罢了。
张冬珉起身,看着老爷子仍旧跪着,不禁微微蹙眉的说:
“凌王,娘娘让您起来呢。”
老凌王不仅不起来,反而重重磕响头,大声的道:
“还请太子妃下达命令,取消成品药的事情。国库真的吃不消了,您若是再这么一意孤行,只怕激起民愤,一发不可收拾啊!咚……咚……咚……”
起身、弯腰的过程,额头上红肿一片。
张冬珉蹙眉,一脸不解的看着齐妙,后者也很想给个解释,偏偏她自己也好生无语。
终于,老凌王因为太过激动,昏厥过去。御林军恰好路过,被齐妙抓了劳丁,把人送了出去。
张冬珉瞅着这一幕闹剧,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冲着齐妙抱拳,深深鞠躬着说:
“娘娘,微臣八成是被人捏了棋子,还请娘娘恕罪。”
齐妙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本来以为张冬珉是老家伙身边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