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妙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他说正月十五那天的事情。
当日,所有朝臣在宫内吃过饭后,便被独孤靖涵撵回了家。东宫有两个孩子,自然不能让儿子耽误太多时间。
待大家都走之后,独孤寒本来要送父亲回寝殿。但由于高兴,独孤靖涵吃的多点儿,便让独孤寒先走,他自己在宫内溜达溜达消消食。
孝子独孤寒自然不会让父亲一个人在宫里转悠,当下决定不回去,陪在身边。
独孤靖涵劝说几次无果,最后也就任由儿子跟着,两个人在宫里溜达。转悠了一圈,独孤靖涵突然抓着他的手,感慨地说:
“文彧,有句话父皇一直都想问你,可却……迟迟不敢开口。”
独孤寒听到这话,心中了然。思索片刻点点头,道:
“父皇,儿臣其实挺遗憾,遗憾自己不是您的亲骨肉。”
独孤靖涵一怔,没想到他们要说的是一个事儿。当下摇摇头,疼惜的说:
“文彧,父皇不会因为……”
独孤寒轻笑,一脸真诚的看着他,继续说:
“父皇,即便如此,儿臣也只认您这一个父皇。当年的事情如何,儿臣不想提、更不想听。当儿臣看您给晨儿、曦儿换尿布的时候,儿臣什么都懂了。”
初为人父,所有的事情都要摸索,独孤靖涵直接能上手,只能说当年他是一手被父皇带大的。
这份情,堪比亲生。
“如今妙儿争气,给儿臣生了一双儿女。父皇,日后您含饴弄孙,别多想了。”
独孤靖涵看着体贴的儿子,拍拍他的手背,不再坚持。
有些话说多了没意思,这样很不错。
二人继续溜达,一个身影窜过,爷俩互看一眼,纷纷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血网的人已经到了,但却没有动手。
独孤寒微微蹙眉,独孤靖涵走进之后,血卫跪在地上,说:
“主子,有客到。”
一句“有客到”,让父子二人更加迷茫。他们父子的客人,很少。更别说这个时候进宫,能称之为客人……
独孤靖涵推门进去,御书房东边的圆桌前,白衣男子背对着他们。
独孤寒随后进屋,只看着背影,二话不说冲到跟前,抬手就一掌——
“啪——”被扣住了。
即便他没回头,也能准确判断出他的举动。
扣住手腕,用腿踢出凳子,直接把人安置在了那里,挑眉道:
“多年不见,就这么欢迎你大舅哥?”
独孤寒睨着眼前的人,一脸清冷的表情,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敌人吗?怎么又成大舅哥了?”
齐雨泽放下茶杯,直接无视掉他的问题。起身看着独孤靖涵抱拳一下,说:
“姑父。”
“啪——”
独孤靖涵直接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手背瞬间通红。
“谁是你姑父?你不是认贼作父吗?”
齐雨泽耸肩,丝毫不在意的看着他,摊手道:
“姑父,您该知道,没有十足十的证据,雨泽不可能现身。”
“那你的证据现在找到了?”独孤靖涵挑眉。
齐雨泽闻言惭愧,仍旧点点头,说:
“是。”
“当年齐家的事情,真是朕所为?!”独孤靖涵清冷的质问。
“雨泽不敢。”这样的一幕,齐雨泽早就料到,忙摇头否认。
独孤靖涵冷“哼”,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道:
“齐雨泽啊齐雨泽,当年你出生,是朕抱得。朕跟你爹是什么交情,你决然怀疑朕!”
话里的失望浓郁,让齐雨泽更加不堪。
深吸口气,撩袍跪在地上,磕头,说:
“姑父请见谅。当年那个情况,雨泽不敢冒险了。您是给齐家平反,可真正的幕后黑手,您并没有抓到。独孤靖阳、孙正阳都只是被人利用,当年真正的罪人,仍旧逍遥法外……”
齐雨泽在上元节的这天晚上,将多年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父子。
不再躲避,不再躲闪,完完全全交代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差不多就是这样。独孤靖墨不满当年被害,所以蹿腾了独孤靖阳。也正是因为当时家父功高盖主,所以引来了灭门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