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动?!”
高威林气呼呼的大喘气,指着西方,瞪着孙玉轩,不爽的继续说: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要把齐家、李家赶尽杀绝。李大人畏首畏尾多活了十几年,勤勤恳恳的一个好官,就这么被奸人所害,你……”
后面巴拉巴拉一大堆,齐妙看的真切,孙玉轩不气不恼,仍旧温和的劝着他不冲动。
很显然,高威林对李朝阳的死,很愤怒。
好人被害,不能伸冤,臭名远扬不说,坏人还逍遥法外。
的确是让人心寒,让人愤慨。
高威林的表现很正常,至少在当下,在这个没有别人的环境下,他发火是正常的。
孙玉轩耐着性子等他说完,然后伸手轻拍兄弟的肩头,看着梁安一家,平静的说:
“高兄,齐姑娘是齐家后人。梁大叔曾经是天狼尖刀的红狼,他们用自己的孩子,把齐世伯刚刚生下的女儿,换了出来。”
“这事儿暂时这样,但不可能不去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切莫焦虑,一切都由世子、王爷筹谋,我们附和就是了。”
如果说高威林是暴躁的火焰,那么孙玉轩就是熄火的清泉。
听到兄弟这番话的高威林,满脸诧异的看着他,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
尤其是冲着齐妙,嘴巴张着,半天都没有合上。
独孤寒没理会这个“爆竹”,迈步走到齐妙跟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手,先进了院子。
这……这这……
高威林张着嘴,眼神跟着他们俩的步伐,好一会儿才看着眼前的孙玉轩,惊魂未定的说:
“她……他……这……”
“没看错,人家心意相通,那是未来的世子妃。”孙玉轩拍拍他的肩头,拉着兄弟进了院。
高威林被震得已经丧失行动能力,就那么被拽着,往屋里走。
院子很大,西侧搭了灵棚,几个人守在那里,烧纸、守灵。
两口棺材放在正中央,威严、庄重。
大家先过去祭拜一下,然后进屋洗漱、吃饭。
饭菜都已经准备好,齐妙饿过劲儿了,吃不下太多。
简单的吃口,重新换上素衣,跪在灵前继续守灵。
两次守灵,两个身份,两种感情。
如何抢回张氏的尸体不清楚,但终于能让大家伙儿放心,夫妻俩可以入土为安,不至于魂魄无依。
曹氏偶尔会过来陪闺女,偶尔会去厨房帮忙。
一个农家院,整整挤了二十多个人,饭菜都得费一番功夫。她过去帮着摘菜、洗菜,也能减轻一点厨房的工作量。
孙玉轩、独孤寒、高威林还有梁安凑到一起,说着明日下葬的事情。
东西不缺,纸牛纸马都到位了。
缺的是个阴阳先生。
“……现在孙师爷也被害了。他是李大人的心腹,独孤楠他们不可能留着。李嬷嬷他们也……”
高威林说着在县里听到的消息。
每一个李朝阳夫妻的近身伺候的人,下场都不会好。还有那些事……更是让人愤怒不已,恼怒不甘。
梁安咬牙切齿,孙玉轩满脸凝重。
独孤寒端着茶杯喝茶,扭头看着黑子,淡淡问道:
“何殇呢?他人怎么没在?不是让他作法事吗?”
“回主子的话,他说出去弄些东西,晚点儿就回来。”黑子抱拳回应。
独孤寒听了点点头,看着梁安,淡定的说:
“伯父放心吧,何殇那小子完全可以做阴阳先生。五行八卦,风水、明宅,他都会。明日下葬,交给他吧。”
梁安听了蹙眉,随后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的少年,又说:
“是幽冥谷的?”
“嗯。”独孤寒点头。
梁安放下手里的茶杯,继续又道:“那由他来做,倒还可以。”
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梁安起身,抱拳行礼一下,说:
“既然阴阳先生有了,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了。你们聊、我去给李大人守灵,尽一尽哀思。”
独孤寒等人听了,自然没有异议,孙玉轩起身,将人送出屋后,道:
“叔父,有个事儿您看该怎么办。陈大雷犯事儿,妻儿需要充军。王文良‘失踪’,家里那边估计也会翻天。”
“一个是您姐姐,一个是您妹妹,这事儿肯定需要解决。”虽说没啥可问的,但跟梁安通个气儿,也算他们尊重长辈。
梁安看着孙玉轩,想了一下,沉稳的点头,说:
“秉公办理。”
陈大雷是咎由自取。梁敏如跟他是夫妻,再加上黑伤草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唯独心疼的是梁敏霞,年纪轻轻,被人用言语哄骗,落得了年少新寡、前途堪忧的下场。
更重要的是……
过门一个月都不到,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会容了她!
重重叹口气,无奈的朝灵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