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于灵贺高声道：“师尊，您在哪里？”

他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那血海依旧，导致回音阵阵。

霍然，一道大笑声从血海中响起。随后，那充满了恐怖能量的血海就这样慢慢地消散了。而他们身周的空间也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就仿佛是拨开了云雾见天日般，当血海彻底不见之后，天拂仙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于灵贺微微摇头，无奈地道：“师尊，这算是一个考验么？”

以他的聪慧，一旦想起自己的遭遇，自然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影城之战了。

如果影城中的那阴面气运之子有能力将他们从蜀门主峰内摄走，那它的威能就太可怕了。这样的存在，绝不可能是自己和白龙马能够抗衡的。或者说，这样的存在绝不可能被世界力量所容纳。

所以，这一切就只可能是天拂仙的安排了。

果然，天拂仙缓声道：“不错，灵贺，这是为师的安排。你能够顺利通过，让为师甚是欣慰。”

于灵贺的心中微动，想起了自己在血海幻象中所见到的一切。他沉声道：“师尊，这血海虽是幻象，但它……也是真的吧？”

天拂仙轻叹道：“不错，它确实有着那样的力量。而且，如果你屈服了，或许真的能够得偿所愿。”

于灵贺眼皮子微微一挑，道：“就凭它？”

“它，以及创造它的存在。”天拂仙正容道：“白龙马是阳面气运之子，是我们这些老不死凝聚了本世界无上意志而诞生的。但是，那家伙却是诸多外族神灵们引导本世界负面力量而诞生的阴面气运之子。他们本就是相互对立，并且最终难免一战。”

于灵贺磕巴了一下嘴巴，喃喃地道：“那么，我呢……”

听着天拂仙的讲述，于灵贺突然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如果说白龙马是烛天栖等本世界至强者的希望，那么阴面气运之子就是外族神灵们苦心布局的产物。那么他自己呢，又为何能够掺和进来呢？

这一点，于灵贺怎样也想不通。

因为别说是以前的他了，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没有弑神的实力啊。

天拂仙神情凝重，道：“我不知道。”

“什么？”于灵贺瞪圆了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天拂仙，这样不负责任的回答，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天拂仙轻叹道：“白龙马的诞生，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是，在我们的计划中，却并没有你的存在。”他看着于灵贺，眼眸中似乎也有着一丝疑问，道：“按理来说，没有人能够成为白龙马的战斗伙伴，因为没有人能够承受它身上的气运力量。”

于灵贺眉头略皱，道：“师尊，弟子已经承受了，而且还享受到了巨大的好处呢。”

天拂仙苦笑一声，道：“为师知道，但这也是为师大惑不解的地方。”他摇着头，道：“哪怕是为师与白龙马在一起，也会受到气运之力的影响。若是气运力量不强，对我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日积月累，当我本身命格无法承受之时，就会被气运力量反噬。轻则修为衰退，重则命殒身亡。”

于灵贺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皮子剧烈的跳了起来。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作为气运之子的战斗伙伴，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连天拂仙这样的几乎与神仙一般的人物，也是无法承受的。

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于灵贺道：“师尊，既然如此，为何我还活着？”

天拂仙深深地瞅了他一眼，道：“因为你的……命格。”

于灵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弟子的命格，又是如何？”

天拂仙缓声道：“你的命格大而无边。”

于灵贺讶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广大而无边，深不可测。”天拂仙长叹一声，道：“你可知道，在我们第一次见你之时，为何要抢着做你的授业之人。”

于灵贺沉吟片刻，道：“您，难道不是看重弟子的天赋么？”

他清楚地记得，昔日在影城之外，天拂仙、南司佛和方解婉三位超级强者都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他们都希望能够获得自己的认可。

只是，那时候自己拒绝了佛门的招揽，而且因为不是剑修的缘故，所以才投入到了上古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