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家伙儿的爸爸却拒绝了她的提议,只是对她说,只要她悉心教导,不会亏待了她。
最初的时候,于悠恬没办法理解他的冥顽不灵。
后来才知道,小家伙的母亲是个年轻的钢琴家,生小家伙儿的时候,因羊水栓塞而去世。
临死前,她对自己的丈夫说,多想看着孩子长大,亲眼看看孩子坐在钢琴前,弹钢琴的样子。
这句话,成了这位年轻父亲的执念。
他一心一意要把儿子培养成像妻子那样的钢琴家,有朝一日,让儿子像他的妻子一样,坐在座无虚席的演奏厅里,让他的妻子在天堂里为他微笑着鼓掌。
看了眼客厅里,男主人和已经去世的女主人的合影,于悠恬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世上,每人都有每人的难处,每人都有每人的苦楚,无忧无虑、十全十美的,又有几个人呢?
下午三个小时,她只给小家伙儿上两个小时的课,中间空出一个小时,让小家伙儿自由活动。
一个小时到了,原本一丝不苟坐在钢琴前和她一起练习钢琴的小家伙儿,立刻歪头眼巴巴的看向她。
于悠恬轻笑,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乖,去玩儿吧!”
小家伙儿欢呼一声,先跑到厨房吃了点水果,又喝了几口水,然后从客厅里跑了出去。
于悠恬也喝了点水,追着他出去。
于悠恬尾随小家伙儿,来到花园里。
花园里的花儿开的正好,五颜六色,姹紫嫣红,馨香扑鼻,沁人心脾。
花丛中,一个女孩儿站在画架前,正在画画。
女孩儿穿着粉色的仿古式长裙,七分的荷叶袖因为她抬手的动作,落于肘部,露出她一双欺霜赛雪的皓白玉腕,散发着美玉般的光芒,美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那张脸,更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美的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孩儿太白、太瘦了。
骨架纤细,又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水灵灵的大眼睛,嵌在精致柔美的小脸儿上,越发让人心生怜惜。
女孩儿叫萧轻灵,是这栋别墅的客人。
萧轻灵母亲早逝,父亲在半年前,死于重病。
小家伙儿的祖父祖母,和萧轻灵的爸妈是至交好友,萧轻灵的父亲临死前,把女儿托付给好友照顾。
萧轻灵是早产儿,萧母因卵巢功能紊乱,导致不孕,医治多年,和萧爸结婚的第十年,才生下萧轻灵。
两人对独生爱女,爱的如珠似宝,因为保护的太好,萧轻灵又生来内向,导致女儿有些轻微的自闭,没办法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
萧爸去世前,变卖公司所有财产,存在爱女名下,又拜托好友照顾爱女,依旧死不瞑目。
柳念知的爸爸妈妈很喜欢萧轻灵,觉得萧轻灵的性格单纯内向,如果嫁给他们的儿子,一定不会委屈他们的宝贝乖孙,于是便有意让萧轻灵嫁给他们的儿子,当柳念知的继母。
有了这个念头,夫妻俩就找了个借口,把萧轻灵扔给了柳念知的父亲柳亦为,希望他们可以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很显然,那老两口想太多了。
柳亦为已经有心上人了。
柳亦为的心上人叫路芳菲,两人虽然还没领证结婚,但路芳菲已经住进了这里,平日里俨然已这里的女主人自居。
老两口的美好愿望,怕是要泡汤了。
于悠恬站在树下,一边欣赏着美人,一边胡思乱想。
忽然,萧轻灵像是感觉到什么,朝她看过来。
于悠恬瞬间意识到,自己长久的注视有些不太礼貌,不好意思冲她笑了笑,迈步走过去,“轻灵,在画画?”
萧轻灵是景城美院的学生,她胆小内向,不喜欢与人沟通,除了吃饭睡觉,画画是她生活的全部。
于悠恬身上的气质,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悠然恬静,情不自禁的就让人心生喜欢和亲近的感觉。
萧轻灵内向胆小,心思细腻,十分轻易的就能察觉到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恶。
她很喜欢于悠恬,所以没有逃走,而是腼腆的对她笑了笑。
于悠恬看向画板,赞叹的说:“画的真好!”
作为诗词歌赋全才的天才少女,于悠恬一眼就看出萧轻灵画工扎实,而且十分有灵气。
画板上的花儿,像是活了一样,仿佛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拂,让人忍不住凑过去,嗅一嗅花香。
萧轻灵羞涩的低下头,轻声说:“小知画的也很好。”
于悠恬下意识朝小家伙儿看过去。
小家伙儿面前,竖着一个小画板,高度刚刚方便小家伙儿画画。
小家伙儿画了一只小鸟,停在大树上,正在引吭高歌,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于悠恬惊奇不已,看向萧轻灵,“你教小知的?”
萧轻灵羞涩点头,“就教了几次而已,小知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