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元乐讥嘲的勾勾唇角,“每次他喝醉了,就要叫‘柔柔’,我不懂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喝醉了,脑袋难受,就让他枕在他腿上,给他揉太阳穴,呵……”
元乐讽刺一笑,笑容中的心伤和自嘲,满的几乎溢出来。
梁风的脸色青白变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梁家家世不错,当然和元家没法儿比,但也是京城名门。
梁风和元乐交往,梁家当然乐观其成。
难得的是,元乐虽然是大家千金,却没什么骄娇二气,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不管是和他、还是和他家父母,都相处的极好。
梁冰和元乐交往两年多,元乐每隔半个月就要和梁冰回一次梁家。
回家时大包小包的给他和他爸妈买礼物,到家之后,陪他妈妈散步赏花,和他妈妈亲昵的像是亲娘俩。
他爸妈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元乐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要涵养有涵养,轻而易举就俘获了他爸妈的心,把元乐当成亲生女儿疼爱。
一家人,其乐融融。
梁风一直以为,等到元乐毕业,梁冰和元乐就会成婚。
谁也没想到,还有一年,元乐就毕业了。
如今,却发生了这种事。
他不知道自己弟弟怎么想的。
看看白柔,又看看与白柔酷似的元乐,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弟弟眼睛要瞎成什么样,才能人和元乐在一起,心里却惦记着白柔?
元乐的心,像是完全沉淀下来,低低叹了口气,看着梁风说:“梁大哥,你知道吗?我和梁冰刚认识时,我并不是这样的……”
她看了一眼白柔,自嘲一笑,“那时的我,喜欢留短发,穿球鞋白衬衣牛仔裤,可梁冰说,他觉得我留长发,穿连衣裙高跟鞋更漂亮……梁大哥,你知道吗?爱一个人,真的能丢掉自我,他说他喜欢我长发飘飘的样子,我认识他之后,头发再没剪过,他说他喜欢我穿连衣裙高跟鞋,我就一年四季穿连衣裙高跟鞋,我并不觉得这些改变,是牺牲、是辛苦,相反的,每次看到他温柔注视我的样子,我就觉得甜蜜和幸福,可是……结果呢?”
元乐讥嘲一笑。
梁风的心“砰砰”跳乱几下,直觉的知道,接下来,并不是他愿意听到的话。
果然。
元乐讥嘲的说:“结果……他不过是透过我,去看白柔,我却那么傻,以为他喜欢的人是我。”
“不,不是的,”梁风下意识说:“乐乐,你一定误会了,梁冰是我弟弟,我了解他,他是真心喜欢你,绝不是把你当替身!”
“哦……”元乐浅浅扯了扯嘴角,“梁大哥,今天是周末你知道吧?我感冒了,发烧,烧的浑身难受,凌晨三点多还没睡着,你弟弟凌晨十二点多才回来,上午八点多,趁我烧的晕晕沉沉又走了……”
梁风原本发青的脸色一下白了。
梁冰被元乐砸破脑袋,是白柔给梁风打的电话
那么,梁风趁着元乐发烧睡的昏昏沉沉,去做什么了,答案显而易见。
元名航甩了下手臂,狠狠骂了声:“靠!”
幸好梁冰已经被元乐一酒瓶子送进了急诊室,不然的话,元名航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一脚踹死他。
清芽听元乐说她昨晚发烧,担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回头吩咐黑塔:“黑塔,你去找浩洋哥的师弟,让他过来给乐乐检查一下。”
清芽是乔浩洋这里的“常客”,久而久之,和乔浩洋的师弟也熟悉了。
连带着石宇和黑塔和乔浩洋身边的医生,也能说得上话。
黑塔点头,快步离去,给元乐找医生。
清芽拉着元乐,在靠墙的长椅上坐下,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轻轻扶着她,“乐乐,别想太多了,身体最重要……我妈妈说,人生就是一条曲线,有时高,有时低,不管是谁,都不会永远处于低谷,坚持一下,会过去的!”
元乐扯开嘴角,勉强冲她笑笑。
急诊室的灯灭了,房门左右分开,所有人的目光,立刻看过去。
梁冰脑袋上缠了绷带,被护士推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元名航拔腿就要冲过去,被谢清翌一把抓住手腕。
元名航眼中的怒火蹭蹭往外蹿,谢清翌用力攥着手腕,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梁冰脸色很差。
元乐给他脑袋上那一下子砸的不轻。
难得梁冰没死也没残,谢清翌不敢保证,如果真让元名航冲过去,梁冰的运气是不是还会这么好。
元乐站起身,走到元名航身前,挡住元名航,目光冷静平和的看着梁冰:“你怎么样?”
梁冰脸色确实很差,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他先看了一眼白柔,又看向元乐,“乐乐,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元乐淡淡说:“梁冰,我打伤你,是我不对,你想报警,还是怎样,我们元家的律师奉陪,至于其他的……梁冰……”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说:“我们分手吧……”
元乐没想到,其实说出这五个字,并没想象中的那么不容易。
尽管很痛很痛,就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使劲碾压揉~搓她的五脏六腑一样痛。
可是再痛,也没她从私家侦探手中接过资料,得知梁冰口中的“rou”,不是“揉”,而是“柔”、得知她不过是一个替身,梁冰的真爱另有其人,来的痛苦。
那一刻,她整个人像是被堵在炮眼上,在“砰”的一声轰炸声中,身体和灵魂同时被炸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