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凌乱,脸色蜡黄,眼圈下一圈浓重的黑色,神色仓皇。
她手上戴着手铐,死死抓着隔在她与西陵城和夏芳雪之间的栏杆,痛哭流涕:“爸、妈,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我出去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会死的!”
从小到大,一直养尊处优的西陵大小姐,哪受过这种罪?
和十几个人睡在一间号房里,许多人睡在一排大通铺上,房间尽头就是水管和马桶,洗漱和上厕所,都在那一间大屋子里完成。
那里面的气味闻上去就让她作呕,她却只能忍着。
每天吃的饭,连她过去喂狗的饭菜都不如,开始时,她一口都吃不下去,后来饿极了眼,也只能捏着鼻子往下塞。
如果早知道,做错了事,会是这种下场。
如果早知道,失去自由会这么可怕,她以前一定夹着尾巴做人,不会到处去仗势欺人,惹是生非。
想想没进来的时候,她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旅游,世界各地随她去哪里都可以,没钱了,就去找妈妈和大哥要,虽然没她期望的多,但总能买到她想要的东西。
出门在外,只要提到她爸和她大哥的名字,不管在哪里她都可以横着走,享受着别人的阿谀奉承,嫉妒和羡慕。
现在呢?
她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知道西陵城到底是谁。
每次她说自己是西陵家的大小姐,她那些狱友就会笑她说疯话。
用她们狱友的话来说,真正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被关到这里来?
她们笑她是疯子,笑她有妄想症,欺负她欺负的越发厉害。
她每天在这里过的都生不如死,如果有人能将她从这里救出去,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她抓着铁栏杆,哭的撕心裂肺:“爸爸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救我出去吧!出去之后,我愿意给顾清芽道歉,你们让我给她磕头都可以,她不是没事吗?她又没有受伤,为什么非要把我关在这里?爸、妈,我不要坐牢,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夏芳雪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疼爱这个女儿的。
虽然她不是她亲生女儿,可她掏心掏肺,爱了她二十几年。
可她回报了她什么?
她为了得到足够的零花钱,谎称自己的父亲幸亏她不是她的女儿!
她言之凿凿的对她说,她的丈夫在外面有晴人和小三儿,让她每天活在痛苦与煎熬之中,既不想和深爱的丈夫离婚,又不甘心被深爱的丈夫背叛。
她每天都在被嫉妒和不甘的情绪拼命撕扯着,身体和精神越来越不好,和深爱的丈夫,也渐渐离心,渐行渐远。
而这一切,不过是她这个好女儿,撒下的弥天大谎。
没有晴人,也没有什么私生子,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挑拨离间。
为了金钱,挑拨自己亲生父母的夫妻关系,这要性情凉薄成怎样,才能做得出这种事?
夏芳雪很庆幸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可是,虽然她犯下了很多错,她依然是疼爱她的。
毕竟,她养了她二十多年,也全心全意爱了她二十多年。
可是,她绝不会因为爱她,就让自己的丈夫徇私枉法,救她出来。
她的女儿,是她一水一饭,精心呵护着长大的。
别人家的孩子,也和她的女儿一样,是别人的掌中珠,心头肉。
她伤害了别人家的孩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理应被关在这里,接受惩罚。
她看着西陵羽,平静说:“小羽,法律是最公正的,我会和你爸爸,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争取让你少判几年,但爸妈不是万能的,没办法帮你脱罪,你安心等待审判,爸妈会好好安排你的人生,等你服刑完毕,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有很好的后半辈子。”
“不、不不不!”西陵羽惊恐的摇头,抓着铁栏杆,拼命摇晃,“爸、妈,我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不能不管我,我在这里一天都住不下去了,再住下去,我会死的,爸、妈,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救我出去!你们怕伯父和伯母生气是不是?你们好好求求他们,他们和你们感情那么好,会听你们的话的,爸、妈求求你们,你不能不管我,不能不管我啊!”
夏芳雪湿了眼眶,哽咽着说:“小羽,你让爸妈怎么帮你呢?爸妈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谢氏的律师团盯死了你,咬死不肯和解,爸妈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