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修起身,经过他时,手掌在他肩头轻搭了一下:“做的到,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做不到,离开景城,这辈子不要见我,我不会和瓷瓷离婚,给她父亲治病,也并非非你不可!”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搭在樊清予肩头的手,明明没什么力量,却仿佛是樊清予不能承受的重量,额头上的冷汗更细更密。
他手脚冰凉的坐在原地,将已经冷了的咖啡一口一口喝下,才拨通了一个号码:“修哥全都知道了。”
“……”
“不,他不知道你。”
“……”
“他说,他不会和温雨瓷离婚,让我向温雨瓷解释,我只是开玩笑,他说如果我做不到,让我永远离开景城,给温雄治病,也并非非我不可。”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那不是很好?你离开,温雄会死,温雨瓷会和修反目成仇,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杀父之仇,温雨瓷和他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樊清予闭了闭眼,嗓音暗沉:“茵茵,你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如果温雨瓷和修哥反目成仇,死的最惨的是在背后策划整件事的你!”
他不再听对方说什么,挂断电话,调出温雨瓷的号码拨出去。
温雨瓷正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发呆,想象着明天和顾少修开口说离婚的事情。
他会再拿结婚证的事搪塞吗?
如果他再半真半假的搪塞,她要怎么办呢?
如果她决意和他离婚,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就是这个时候,樊清予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接通手机:“喂,顾少修的结婚证在京城,派人去拿,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今天我没有办法离婚。”
“不用了。”
“什么?”温雨瓷一愣。
“我说,你和修哥不用离婚了,但是,明天我要见你。”
说明时间地点,樊清予挂断手机。
温雨瓷云里雾里。
她很生气。
她真的很生气。
这算什么?
故意玩儿她吗?
被人掐住喉咙,按住命门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人家让她往东她就要往东,人家让她往西她就要往西。
幸亏他不是温洛寒或者楚冠爵,不然他想要她的身体,她是不是也得给?
猛然窜进脑海的这个想法让她狠狠打了个寒战,她猛的毯子撩过头顶,将自己整个裹住。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朋友妻不可戏,樊清予再渣,也不可能染指朋友的妻子。
是她想太多了,她要睡觉,睡觉,睡醒了,就雨过天晴了。
第二天,还是那间咖啡馆,还是那个包间,温雨瓷再次坐到樊清予的对面。
樊清予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盯得温雨瓷发毛,“你看什么?”
樊清予垂下眼:“你的确很漂亮。”
妲己可以让一国之君亡国,以她的姿色,可以让顾少修为倾心,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温雨瓷想起昨晚的猜测,脸色一下惨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你……”
樊清予自然猜不到她的想法,径自说:“你真要和修哥离婚?”
温雨瓷皱眉:“你已经逼我用我父亲的生命发过誓了,你还怀疑什么?”
他目露鄙夷:“你配不上修哥。”
温雨瓷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不爱他。”
“我爱不爱他,你怎么知道?”连她自己都不清不楚,弄不明白,他又怎么知道?
“你为了你父亲,那么轻易就答应和他离婚,此生都不见他,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他?”
温雨瓷如同听了天方夜谭,呵的嗤笑,“照你这样说,我为了留住丈夫,罔顾养育我二十年的亲生父亲的生命,不肯向你妥协,那样就有资格爱他,就能配得上他了?”
樊清予语塞。
温雨瓷不耐:“樊医生,我承认,我有求于你,必须低头,到底还想我做什么,请你直说,只要你肯尽力医治我父亲,无论你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我不想你做什么,你也不用和修哥离婚,之前的誓言是我逼你发的,现在我允许誓言解除,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还是要说一句,”樊清予面目阴沉的盯着她,一字一字说:“你配不上他,这世上,有个女人,比你爱他,胜过你百倍千倍,你没资格陪在他身边,他是她的,你迟早会被他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