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尊不知道,大仇人的日子过得这般快活。
虽有同济牌,可是太甲七人,显然在多方防着他,哪怕把他们的族地全都转完了,也没找到他们的一点痕迹。
“最想不到的地方,可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庚沉吟良久,“我才收到的消息,季雁山那里,妇好又增加人手了。”
什么?
阴尊看着他。
“卢悦无路可去的时候,想的是季雁山。”
南庚养了一段时间的伤,脑子回来了些,“那里的古怪禁制多,不论是谁,不论修为有多高,本事有多大,在那里,神识都透不出十米,就是飞,也没人敢离地两米以上。
既然……既然他们早就怀疑我与你的关系,焉知没想过他们自己的退路?”
这?
阴尊双目中的幽火跳了跳,“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也在季雁山?”
“是!”
事到如今,南庚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妇好的棋是厉害,人品……也确实过得去,可若说因为这两点,就让三千城的洛夕儿折节相交,甚至为了她,放沃壬,得罪吴露露,这几天,我怎么想,都感觉有些过了。”
“你的意思是,妇好……拿卢悦的消息,跟她们做了交易?”
“确有此怀疑。”
南庚点头,“最想抓到卢悦的是你和我,可她回了明林城,却还加派人手到季雁山,把我们的事,这般放在心上,你能信吗?
反正我是不信,所以,再进季雁山的人手,不是她给卢悦阴我们的帮手,便是……保护某些人的。”
“……”
阴尊很高兴,他当年看上的南庚,在经过一系列的打击之后,没了自大,没了骄狂,又回来了。
“你的设想,很有可能。”
他知道南庚还是有些人手的,“那现在准备怎么做?”
“我们就顺一顺妇好的意,去季雁山。”
南庚眼中的寒芒一闪,“金盏已废,飞渊的修为还没回复,卢悦——虽是功德修士,可她身边还另有几个人。她被太甲七人才卖了一次,这次就算跟妇好合作,也一定有所保留。
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找她,她也未必会来找我们。”
说到这里,他放出季雁山的地图,“相比于卢悦,太甲七人的目标,反而更大一些,只要找到他们,我们一样能翻盘。
当然,若是瞎猫碰着死老鼠……
真让我们遇到卢悦,那就尽出全力,把她永远埋在那里吧!”
南庚有满腔的恨意,无处可泄。
与阴尊合作,他的本意是强大式屋族。
结果他是强大式屋族了,成了族里的英雄,可是没想到,才一失势,不管曾经的兄弟,还是老父,都变了一幅嘴脸。
谁都不给他退路,既然如此,那就彻底不退了。
“埋在那里?”阴尊很喜欢他的这句话,但无数次的失败,让他更谨慎,“你还能调动多少人?”
“我没人,可是你有人啊!”
南庚冷酷,“那日在安逸城,你的控尸术,不是挺好吗?”
什么?
阴尊嘴巴一咧,忍不住笑了。
他终于把这个人,往一代枭雄上引成了。虽然这枭雄来的有些迟,可若太甲七人真在季雁山藏着,星罗洲的事,就还能翻盘。
“虽然不是总帅了,可是妇好和夜溟还得给我面子。”南庚也朝盟友咧了咧嘴,“我的那些个不听话的侍卫,甚至夜溟,你都可以用。”
所有背叛他的人,都该死。
“或者,你看上了谁,我都能想法子,帮你弄来。”
“哈哈哈!好,我第一个看上的是夜溟。”阴尊的笑声里透出特别的阴寒,“他身份特殊,听话了,我们到季雁山会更方便。”
……
妇好终于等不了,又从星罗道重回了星罗洲。
“走了?去季雁山?怎么不早点通报?”
“是总……是两位大人临时决定的,”侍者低着头,“他们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属下其实已经报到明林城那边了,只是总师在路上……”
是了,走星罗道虽然快,却也要一个多时辰。
妇好叹口气,“走的时候,夜大人没什么话要你们传吗?”
“没!”
“那他……也没留下什么东西吗?”妇好心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也没有。”
侍者老老实实,“两位大人,今天一起喝酒,夜溟大人可能喝多了,是南……南庚大人扶着他走的。”
扶着走?
妇好心下一跳,“他们在什么地方喝酒的,带我去看看。”
夜溟说过,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一线清明,都会留下暗号。
可是,神识一探再探,把夜溟和南庚的住地翻了几番,也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夜溟是失了清明吗?
南庚和阴尊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妇好转了两圈后,站在侍者面前,“通知明林城方向,明字队百人,马上撤回。”希望还来得及,“告诉他们,我去季雁山了。”
那里虽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可很多消息,却无法及时传达,真要有个什么,对星罗洲来说,绝对是一场大祸。落后一个多时辰的妇好,心急火燎地从传送阵,再次直扑季雁山。
……
“奇怪,又来陌生面孔了。”黎景喊卢悦,“卢悦快来,是南庚,他真的来了。”夹在人群中的南庚,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
“确实是南庚。”
卢悦的眼睛在南庚身上停了一瞬后,又看向他身边的人。
一共四十九人,可是他们……
“师兄,你看这些人的样子,神态和动作是不是很像?”
季雁山是寒冷的,连南庚都忍不住紧了紧法衣,可是这些人……,由着雪花落颈,表情木然而空洞。
“确实很像。”黎景沉吟,“感觉……像是傀儡?”
安逸城,阴尊与师妹动手时,听说用过那些尸傀儡。
若是再用……
“季雁山这个地方,傀儡比人有用。”
他连打几道禁制,到一个小木人身上,轻轻一声“破!”
卢悦反应过来时,观察以前雪窟的镜光阵,就那么荡起一圈涟漪,碎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