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眼泪,谷令则慢慢往院外去,“您处处说卢悦不好,可她是功德修士,子母佩裂开的时候,她陪着我一路过来,想的是如何借当初对惠馨真人的相助之情,为我救下您。”
她站在薄薄的结界前,“她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您的坏话!师尊,您摸摸您的心,仔细问一问它,是在魔障里,还是在私欲里?”
花散震惊!
在徒弟心中,她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卢悦现在的心气不顺,乾三前辈不管能不能冲过化神,震阴宗对您都不会有耐心。”谷令则大步踏出时,没有回头,“趁着现在,您走吧,马上离开北地,走得越远越好。”
“咔嚓嚓!”
天地再次大亮了一下,花散看看只余背影的徒弟,再看看乾三还在进行的化神之劫,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从来都只会无声反抗的徒弟,这一次,要与她离得更远了吧?
花散悠悠叹口气,她倾心教出来的弟子,在卢悦要动手的时候,在她有性命之危的时候,护在自己前面,可是……
她知道,她们师徒的心,离得更远了。
她错了吗?
她从来不否认,卢悦与徒弟一样优秀。
可她不是她的弟子。
当然,她也教不出那样的徒弟,若是当年在发现不对时,第一时间,把小丫头引入灵墟,顶多……,也就跟池溧阳一般!
她教不出另一个谷令则,卢悦的性子……
“咔嚓!”
炸雷声波及整个坊市,花散抬头看了天上一会,眉头慢慢舒开后,亦头也没回地离开这间才租了几天的院子。
……
震阴宗的所有人,都在努力收集雷力,第七波过了,现在还剩两波!
可是刚刚的炸雷,那般恐怖,由不得惠馨等人不担心,受了雷伤的老祖,还有没有本事,再去应对第八波雷劫。
那样的炸雷下,身处正中央的老祖,没人能相信,他没受到雷伤。
就是乾三自己,也很惊奇,他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呢,可是事实上,雷电在身上过了几圈,他居然跟先前的卢悦一样,顶了过来。
果然,雷击这东西,只要顶住,就没事吗?
虽然他知道,这是个不靠谱的猜测,可是现在,他实在解释不了自己的情况。只能怀疑,是先前的卢悦和明石,为他做了一个好榜样!
他们能顶住,他也一定能顶住。
谷令则远远过来时,看到卢悦披头散发,坐在蒲团上,端着一杯茶,背地天劫。
是……知道怕了吗?
谷令则知道,震阴宗的人,是看在妹妹面上,才放她进来的。
她默默站到卢悦身边,“我帮你梳头吧!”
卢悦轻啜一口极品麦稞茶,没啃声。
“我知道你应该生气。”谷令则吸吸鼻子,“可她是我师父,我不能看着你打她。要不然……你打我吧!”
卢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每次都这样,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她。
“我答应你,以后……”
“别!快帮我梳头吧!”
卢悦可不想要办不到的承诺。
她们姐妹生来的不同,她做不到,让她放弃花散,当然,花散也做不到,让谷令则放弃她。
在隐性储物戒指里,摸出一个锦囊,从里面小心抽出三根长发,“帮我编三个小辫儿,把这头发,也编到一起。”
这头发还是飞渊的,当初去堕魔海,他截了三十根头发,后来出来,就被她收了。
但现在,卢悦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永远陪着自己,就像自己的,可能也永远陪着他一般。
对有些人,她可以期待,对有些人,她无法期待!
这世上,真正能对她不离不弃的,也许除了飞渊,还会有其他人,可……她的心很小,小到针眼大,容不得一丝犹豫……
谷令则在妹妹看不到地方,深深蹙起了眉。
她好想问她,这头发是谁的,可卢悦大概不会跟她说。
她默默给她编小辫儿,“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你是不是要经常干?”
“我有那么无聊吗?”
卢悦低声嘟囔的一句,传到耳朵时,谷令则的手都轻快了些,“好妹妹,一会我们到坊市去,你想买什么,我付钱。”
她现在是缺钱的人吗?
卢悦牙疼!
身边的一个个,全以为她是钱能买通的,这个毛病,看样子得改改!
不过,在改之前,一定要花得谷令则心疼才成。
卢悦打定了主意,“不反悔?”
“不反悔!”
“那……你师父走了吗?”
“应该走了。”谷令则低声,“被震阴宗修士发现,她会走的。”
卢悦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说的对。”谷令则垂着长长的睫毛,专注给妹妹编小辫儿,“我师父是个功利的人,她轻易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
卢悦此时才关注,姐姐的声音有些哑,默默把自己的灵茶满上,递过去,“我也是个功利的人呢,我轻易也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
这没什么错!
这是世间,所有智慧生物的本能。”
谷令则就着妹妹的手,喝了半盏茶,“你这是安慰吗?”
“那你现在的心情好些了吗?”卢悦微笑反问。
“不好!”谷令则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你在说谎,化神的天劫有多恐怖?帮人……你也……”
看到真红了眼睛的姐姐,卢悦无奈,“当年炼制光之环的乌衣老祖,在明德楼的三楼,留有光之环的所有一切记载。谷令则,我没你想的那么傻,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是这样吗?
真是只为收集光之灵气吗?
谷令则眨眨眼,把所有的泪意,尽量咽下去。
“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好像水做的姐姐,让卢悦心下叹气,拿过她编好的一只小辫,在指尖绕玩,“不过有一样,你得记住,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哪怕因此而陨命,也定是快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