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山额上的青筋不停地突突跳。
那个男人跟傻子似的大哭声,让他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宗内各个师弟师妹的秉性,他还是知道点的,这位卢师妹,龇牙必报,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温颂平若像以前那般老实,不犯到她手里,看在思源师伯面上,她也不会怎么的。
可是现在,卢悦因为那个大哭的人,越来越冷的神色,他就知道,若是几位师伯不出面,温颂平想保住一条命,根本不可能。
“卢悦,有什么话好好说,事非自有公断,宗门刑堂更不是吃素的,不要再杀人了好吗?”
身后,柳师妹越来越抖的身体,让谨山心中叹气,他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位道友,你也别哭了。抓你的人,已经被杀了。”
“呜……”
曾想抽抽噎噎,终于把声音停下了点,他哭不仅是哭身上痛,不仅是哭先前的害怕,更是哭……他不知道卢悦一怒之下,杀了她自家四个同门,该怎么办?
虽然那样杀人好凶残,他也害怕,可是……她到底是因为他和花晨。
“别怕!”卢悦自然看到他和花晨眼底的担心害怕,努力扯了个笑脸,“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是温家要对付我的。现在……把你们拖进来,是我对不起你们!”
“哈哈哈!”温颂平感觉身上无处不在的杀气,心中悲愤以极,“你因为两个散修,问也不问,就杀我温家四人,卢悦,你好威风,好威风啊!”
虽然他不是核心弟子,可也是早就晋级内门长老,又是一个炼器师。这样的身份,走到哪,他也没被人这般羞辱过。
臭丫头跟两个没死的人说对不起,怎么就能对他这个老师兄,几次三番的出手?
“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把我缴成肉泥,若不然,我们不……”
“你闭嘴!”
一向温和的谨山,非常严厉的打断温颂平的话,他非常明白,一旦让这个笨师兄把那话说出来,卢悦根本不会再顾忌思源师伯,“谁让你随随便便到坊市绑人的?哪个给你的权利?”
躲在人后的柳如媚,总算给自己师兄点了个赞,把话绕到正常路径上就好。
温颂平被谨山那一喝,刚起的一点血性,刚起的一点想死了算了的心,又活回来了些,“我……我捡了一块留影石,上面有卢悦与这两人的亲密影像。她是我逍遥核心弟子,哪怕……,她也只能从我逍遥找双|修道侣。”
一句话说完,温颂平好像老了十岁,他刚刚好想说卢悦废了,可话到嘴边,面对那个冷冷看着他的女孩,他愣是说不下去。
他害怕,害怕那样一说,身上转瞬就她绞成肉泥,几个侄孙的惨样,还在眼前,他们流的血,那般刺目,那般鲜红到恐怖……
“所以你就绑了这两个人?”谨山被他气得肝疼,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位笨师兄好了,他哪来的胆子?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在知道事情不对的第一时间,报到宗门吗?
卢悦悠关整个宗门的变数,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她想做,只她开心,她愿意,宗门师长都不会管太严。
这人蠢的什么都知道,废了两个孙子,还一点教训都没吸取的人,是怎么修到结丹的?
有好处往上上,可你到是瞅准,那个好处,到底是不是你能承受得呀?
一众听的人,都想叹气,温行文和温行剑,一死一废,温颂平这样做,他们倒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现在只奇怪,明明被废的人,明明只是筑基初期修为,她是怎么以那么愉快的速度,杀了温家四人,又把早就结丹的温颂平捆成那样的?
“我……我没错,我有那块留影石,还有刚刚,你们谁都看见了,卢悦对这两人的关心程度,若是他们之间,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谁信?”
“啪啪啪!”
卢悦帮他拍掌,“推理得很好,温颂平,我嫁不嫁人的,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是我逍遥弟子,得宗门诸多师长爱护,为了你,连仅剩的半颗造化丹,都没了,你以为你还是你自己吗?”
温颂平总算抓住她话里的漏洞,“纯粹接近满值的水灵根,呵呵!卢悦,你只能从宗门为你划好的人选内,找一个人嫁了,想从外面找人,你这辈子,都只能做做梦了。”
又是造化丹,为这个狗屁丹药,卢悦觉得她可以好好吐口血了。
“你闭嘴,”若不是这人被卢悦捆成这样,谨山都想好好踢他几脚,“你什么时候可以代表宗门了?别把你们各世家的龌蹉事情,也拿到宗门来当准则。”
柳如媚看到跳着脚在那骂的大师兄,好想把他拽回来。
温颂平滞了滞,想寻找同盟,可是那群从内事堂出来的人,一个个的面色都不善,而前段时间,还在他面前,不停诉委屈的小师妹,又躲在人后,连头都不敢露。
能在渡仙峰出现的,都是内门弟子,他们本身的灵根资质,是他们傲然于家族的根本。
可是这些年来,每每受伤,再不能进阶的师兄师姐,宗门没有逼迫,却被原本做为倚靠的家族,论斤论量的卖了。
谁都怕……哪天他们废了,也再也没自主之权。
一场让人寒心的闹剧,管妮叹口气,上前一步,“卢悦,把他交给刑堂吧!”
“嗬!交给刑堂?”卢悦好笑,“然后等他出来,再一次次的想着点子,恶心我,伤我身边的朋友?”
花晨和曾想张张嘴,想说他们没事了。
“两位道友此次受伤受惊,所有费用,温家都会给付,以后,我谨山也保证,他不敢再朝你们动手。”
温颂平到底是一个结丹修士,还是炼器师,不管是看在思源师叔的面上,还是他本身,谨山其实都不想卢悦这般因为两个散修,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