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股毫无缘由的风竟是从钱四的身上发出的,此时的钱四看起来就如同地狱中走出的魔神一般,他须发皆张,一双冰冷得毫无感情的双眼盯着管风行,冷漠如冰山一般地说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开口,只是那个过程不怎么愉快,我并不想招惹谁,我只想找出那个凶手,在这一点基础上,谁拦着我,我就对付谁。”
此时管风行完全面对着钱四所有的压力,常人几乎无法想象,此时的管风行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关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包装袋中,而每分每秒,钱四都在不断地从自己所处的这个包装袋中抽走空气,一直到自己几乎挣扎在一种真空的环境中,这种令人窒息一般的压力令管风行的脸色苍白,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是他的双手却依然死死地抓着轮椅的扶手,努力不让自己惨叫出声来,他知道这是钱四对自己施加压力的一种手段,而他只是用自己的气势压迫自己并没有直接动手,这一点已经证明他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所顾忌的,这一点顾忌在管风行自己的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清楚,因而他咬着牙关艰难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无意得罪任何人,但是我管风行也不是吓大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赵佛爷我不想得罪,可那个人我是得罪不起,你逼我也没有用。”
只是一个刹那,钱四如同幽灵一般跨过了数米的距离出现在管风行的面前,他伸出干枯如同鸡爪子一般的手掌掐住管风行的脖子,将他缓缓地提了起来,管风行双腿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而他本能地用手去掰钱四的手掌也显得徒劳无用,管风行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提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努力地和钱四对视,但是嘴唇却死死地抿着没有说出半个求饶的字眼。
钱四盯着管风行,冷淡如冰山一般地开口说:“我只是赵家的一个下人,我这一次出来的任务就是保护赵大少,现在他死了,我这个负责保护的人已经失职,我对不起赵佛爷对我的信任,所以这条命我已经不打算要了,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配合我,我同样不打算杀了你,可是如果你逼我,我同样会不择手段。”
话说完,钱四忽然松开了手掌,管风行的身体随之重重地跌坐在轮椅上,瞬间的跌落让管风行狼狈无比,但是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捂着自己的不断干咳喘息的他抬起眼来看着钱四,忽然笑了,他大笑道:“钱四,本来我和你没有任何恩怨,但是现在有了,我欣赏你一心为主的忠诚,可是你刚才对我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我和你势不两立。”
钱四闻言,眼神中凶光爆闪,刚要有所动作,但是下一秒钱四的脸色猛地大变,他一个转身身体回转一百八十度,在回转的同时,他已经伸手挡在身前,就在钱四几乎转过身来的同一时间,一道剑光伴随着平地一声惊雷一般毫无征兆出现的强大杀气乍然而起,一切来得毫无征兆而且极快,但是同样它消失得也极快!
这剑光一闪而过,钱四的身影也一闪而过,下一个瞬间,沈重山手持长剑站在之前钱四所站立的地方身后两个身位的距离,而钱四则爆退出数米之远,一脸惊怒地看着淡然的沈重山。
钱四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但是他微微下垂的左手手掌无名指却有一条血线,这血线在指尖滴落一滴鲜红的鲜血落在名贵的地毯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痕迹,而之前他所站着的位置,同样有一滩溅射状的鲜血,显然,在刚才的偷袭中钱四已然受伤。
雪亮的长剑垂落,剑锋上有一条很不明显淡淡血迹,沈重山手腕轻抖,长剑在一声嗡鸣中便甩下的血迹恢复雪亮如新,“高手果然是高手,这样志在必得的一剑都只是让你受了点无伤大雅的轻伤,看来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强一些。”沈重山看着钱四说道。
钱四没有说话,他戒备无比地盯着沈重山,这是双方的第一次碰面,但是出自于冥冥之中对强大对手的一种感应,他们似乎都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那天在公墓试探我的那个幕后人。”钱四淡淡地说。
沈重山笑了笑,不置可否。
“同样,你也是杀了赵大少的凶手。”钱四语气骤然严厉。
沈重山依然没有否认。
微微眯起眼睛,钱四缓缓地撕开了自己身上的袖子,缠绕在手臂上的伤口上,他嘶哑着声音说:“那么???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