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世,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一个疑惑,母亲到死都不愿意告诉他,生父是谁。
他想要调查自己的身世,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调查,母亲没有透露出关于生父的任何信息。
卫长琴的母亲,与她的母亲是亲生姐妹,可惜她也不在世了,姐妹二人分离多年,对于各自的家庭状况,了解的大概也都不多……
于是,即使找到了卫长琴这个亲戚,线索也还是断的。
他以为,或许他到老都不会找到自己的混蛋父亲。
可神墨今天再一次提起……
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你先不要太激动,我只知道你的生父在天域国而已。”神墨道,“具体是哪位,还不知晓,你想找他算账,也没那么容易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他在天域国?是最近突然打听到的,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这就是我要跟你道歉的原因了,长琴的母亲在世时曾提起过你的母亲,你的父亲是天域国人,身份也很尊贵。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脑子一热,独自跑到天域国去寻仇,你这冲动的性子很容易让你吃亏,所以……”
“所以你就想让我当个游手好闲的人,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蝶王蹙起了眉头,“你这种想法跟我母亲有什么两样!她到入土,都不愿意把我的身世告知我!她明明知道我心中有多么怨恨,她却依然要选择隐瞒,年少的时候,我和她过得有多苦,有多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而那位抛妻弃子的父亲,在天域国过着养尊处优的快活日子……他凭什么快活?他还记得自己有流落在外的妻儿吗?”
神墨不语。
而那位抛妻弃子的父亲,的确在天域国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他还记得自己有流落在外的妻儿吗?怕是早就不记得了。
就算记得又能怎样,他丝毫都不在意。
“不要误会我,我与你母亲是不一样的。”神墨温声解释,“我知道这是你的一块心病,要是不治这个病,恐怕你到老都无法释怀,我并没有打算一直隐瞒着你,只是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告诉你,因为我心里有数,我和长琴不属于这个国度,我们也要去天域国,你想报仇,就等我们去的时候与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吗?我只不过是多隐瞒了你一段时间罢了。”
蝶王闻言,神色有所缓和,“抱歉,刚才不应该对你发火的……”
神墨和他那懦弱的母亲,还是不一样的。
神墨的考虑,更加长远。
不是不愿告诉,只是在等候时机。
“用不着跟我道歉。”神墨道,“我们是自己人,我不会放在心上。”
“你们准备何时去天域国?去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
“那是自然,如果不想带你,我也就不必阻止你远行了。”
“你刚才说,他们放弃做官也是为了寻仇,他们要寻什么仇?”
“这个,暂时保密。”神墨道,“总之你记住,该你知道的,你迟早会知道,你想知道的我不会隐瞒你,但我必须选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你急也无用的。”
“有时候我真不喜欢你这样卖关子。”
“我卖关子还不是为了你好?”
“……”蝶王叹了口气,“罢了,我已经习惯你这样了。”
……
一晃眼,又是两日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夜里,龙祁世又去李湘水的寝宫里陪伴她,两人才说了一会儿话,便有太监进来,朝着龙祁世禀报——
“陛下,卫大人求见。”
这要是一般的臣子来求见,龙祁世定然会觉得不识相,这个时辰,正是要休息的时候。
可偏偏来的人是卫长琴,龙祁世便不得不重视了。
他已经有多长的时间没见到卫长琴了?
十天八天?不止了。
没去算日子,只知道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挺久了。
卫长琴不知是什么原因染上了毒液,向他求助,他给了神墨几滴毒液,指望神墨能有本事制出解药来。
前段时间,向神墨问起卫长琴的病情,神墨说是找到了一种方法,给卫长琴吊着命,反正短期之内不会有性命危险,由于毒液能够传染,卫长琴便让人送了书信过来,书信上说:承蒙陛下挂念,奈何微臣久病不愈,陛下莫要来探望,以免沾染了病气。
毒液的影响力的确非同小可,卫长琴既然在信上这么说了,他便也就不去探望了,隔两三天从神墨那里了解一下情况便好。
今夜卫长琴来求见,那岂不是说明……病情大有好转了?
若非如此,他根本就不会有力气出房门的。
难道神墨已经找到了毒液的解法?
想到这里,龙祁世连忙转头朝着李湘水说道:“爱妃,朕有事情先出去一趟,你若是困了就先休息。”
“陛下有要紧事便去吧。”李湘水冲他笑了笑。
龙祁世起了身,走向大殿之外。
一踏出大殿,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大殿之外,那人的面容俊美无俦,可不正是卫长琴吗?
他竟然已经可以好好地站起来了……
不但如此,眉眼间似乎已经没有了病态,就连之前有些发黑的肌肤,也恢复了原来的白皙。
龙祁世心中有些惊喜于神墨的医术。
竟然连毒液都能解,这实在是太了不得了。
“微臣参见陛下。”卫长琴冲着龙祁世行礼,“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陛下了,陛下近来可好?”
“朕好着呢,倒是你啊……”龙祁世把卫长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卫卿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似乎不错,你已经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