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说得是。”龙祁世转头朝着太监总管吩咐道,“传朕的命令,让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们都去卫府,这么多人一起治疗顾相,朕也能安心一些,立刻就去,不得耽误。”
太监总管应道:“是。”
……
卫府。
雅致的房屋内,顾珏清平躺在榻上,床前两道修长的人影,一站一坐。
“怎么样?这毒能不能解?”
卫长琴望着把脉的神墨,眸底浮现担忧。
“你先别急,我还没确定下来呢。”神墨把完脉之后,开始检查顾珏清手掌上的伤口。
身后的卫长琴催促道:“你快些行不行?”
“我已经很快了,你着什么急?大夫看病的时候是不能催促的,我从不拿人命开玩笑。”
卫长琴只能静默。
片刻之后,神墨得出了结论。
“蛇毒。”他道,“这伤口是刀伤,在刀锋上涂抹蛇毒,和被毒蛇咬,其实没多大区别,只要毒素融进血液里就会扩散,毒发时间为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左右,在这时间里要是治不好,就翘辫子了。”
“该如何治?”
“幸好你把他带回来了,若给一般的大夫治,完全就是耽误时间,或许没等他们议论出个所以然,这顾大人就没气了。”
卫长琴听着他的话,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能治了。
“我自然信得过你的医术。”卫长琴道,“务必把她治好,不会留下任何病根吧?”
“不会。”神墨从医药箱里取出了针包,打开,手指划过一排排银针,选出了两根最长的。
“我能用针灸法把毒排出来,不过……这治疗过程还挺煎熬的,醒来之后,中毒的这只手会又疼又麻,得持续差不多半月的时间,这是唯一的副作用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
“那,有什么办法能把疼痛减轻?”
“这个不大容易。”神墨打开了一个药罐,把手里的长针扎进了罐子里的膏体,“保命要紧,副作用只是小问题,这顾大人醒来之后应该也不会怨我。”
卫长琴望着他手里的药罐,“你手上这罐药是什么玩意儿?”
神墨把长针抽了出来,“上好的百花解毒膏,很贵的呢,等顾大人醒了之后,我要收医药费的,我不能白治。”
话音落下的同时,锋利的针尖刺入了顾珏清的手掌心。
卫长琴站在一旁观察着顾珏清的脸色,她的面色起初还是平静的,过一会儿就开始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可见她在昏迷当中意识到了疼痛。
卫长琴问道:“解毒过程大概需要多久?”
“小半个时辰总要的,你闲着没事干是吧?拿笔墨来记药方,我念你写,按照药方子去我的药房里抓药,得煎半个时辰,等药煎好,我这针灸疗法也结束了。”
卫长琴闻言,转身去取笔墨。
记下了神墨念的解毒药方,他亲自前去神墨的药房里抓药,再去厨房。
吩咐下人生火,烧热水,把药下了锅,便坐在厨房里等候。
抓药煎药都由他亲自完成,他才放心。
顾珏清今日中毒的事……乃是内奸所为。
那名被他打晕的女伙计,会是谁安排进来的眼线?
正因为是清乐园里的伙计,顾珏清才不会有太多的警惕,若换成外人,也近不了顾珏清的身。
那女子逃跑的时候惊慌失措,被他抓住质问的时候,更是一脸心虚,他当时立刻就能断定,顾珏清中毒的事件跟那女子脱不了干系。
如果那女子是内奸,她做内奸做得也太过失败,连勉强保持冷静都做不到,担惊受怕全表现在脸上,能不被人发现才怪。
或许,是刚做内奸不久,临时被收买也极有可能。
那是金牡丹手下的伙计……
金牡丹是个生意人,言行举止都透着商人的气息,对待钱财也十分的热衷,顾珏清与她合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她的摇钱树,她对顾珏清可谓百般讨好,并没有理由伤害顾珏清。
且,她也不是愚笨的人,她若想害顾珏清,不会找一个那么不冷静的伙计去下手。
这事跟金牡丹八成是没关系的。
嫌疑比较大的,是朝廷里的官员。
那女伙计八成是勾搭上哪个官员,被当成棋子利用了。
不管是谁害的顾珏清,都该死。
卫长琴望着药锅上的热气,目光渐寒。
凶手的事情,自有皇帝让人去查,眼下最重要的,是顾珏清能够醒过来。
……
“痛……”
清乐园后院的凉亭内,响起女子吃痛的叫声。
左手五指,每一指都痛到麻木。
“疼吧?这是宫里的酷刑之一,针刑,一般人还没福气享受到呢,这种刑罚,就适合拿来对付你这样犯下大错的肮脏下贱之人。”
杜鹃被痛醒时,听见头顶上响起的尖细嗓音,抬头一看,立即就被吓住了。
面前坐着的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旁边还坐着贵妃娘娘,给她用刑的正是两个太监。
她没能害死顾珏清,便暴露了。
“你若不想继续受折磨,就赶紧说出真相。”龙祁世冷冷地看着她,“你若不说出实情,朕就把你斩首示众,你的家人全都流放。”
“斩首示众未免也太轻了吧?”李湘水悠悠道,“陛下,斩首只是一刀的事情,她都感觉不到痛苦,依臣妾看,应该乱棍打死,让她能有个感受痛苦的过程,让她知道,每一棍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也能起到警示众人的作用,朝廷命官乃是国之栋梁,谋害栋梁,是对君王不敬。”
“爱妃说得有理。”龙祁世点头道,“那就先拖下去打,不招供,就打到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