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财一行四人开着一辆商务车来到夏炎家门外,郑贵财带着两个马仔下了车,又叮嘱开车的马仔把车开到隐蔽处等候。
夏炎因收拾屋子几次出门扔垃圾,所以没有锁门,郑贵财等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
夏炎正在厨房将面条盛到碗里,当他端着饭碗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屋里多了三个人。
郑贵财大模大样地坐到沙发上,似乎没有看见夏炎一样对着空气问:“黑蛇在哪里?”
夏炎放下饭碗警觉地反问:“你们——也是胡正熙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再问你一遍,黑蛇在哪里?”
夏炎心一横,冷冷答道:“我已经带你们的人去见过黑蛇了!”
郑贵财语气里有点不耐烦了,“我问你他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夏炎说。
郑贵财用质疑的眼光盯着夏炎,夏炎补充道:“我杀的!”
“你先吃饭,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请自便。”郑贵财说完就拨通了胡正熙的手机,“老大,我们找到胖子的上家了。他说,黑蛇已经死了,就是他杀的。”
郑贵财对着手机嗯啊了几声就结束了通话。“我们老大要来见见你。”他说。
夏炎暗自心惊强装镇定,继续吃面条。
郑贵财对一个马仔道:“你开车去接应一下老大。”
马仔点头出去了。
夏炎低头吃面,盘算着该如何应付胡正熙。
也就二十分钟的功夫,胡正熙来了。
“黑蛇——是你杀的?”胡正熙冷眼打量着夏炎。
“你的人都问过了,是我杀的。”
“尸体还在吗?”
“我带着你的人去看过了……”
“具体位置在哪里?”胡正熙追问。
胡正熙也不太相信是夏炎杀死了黑蛇,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这里。
但是,搞明白黑蛇的下落和死因并不是胡正熙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他还要搞清楚是谁制造了新版的伪钞。
新版伪钞的制造者正在赶往这里,带着他最近印完的一批伪钞。
湘南执意要带唐宋去省城看病,唐宋只得服从。
嘉树去世,唐宋患癌,姐妹俩都遇到了人生中最难接受的变故,但一贯柔弱的湘南反而一夜间变得强势起来。这几天正逢国庆假期,她就把依依送回了奶奶家,自己挺着大肚子陪湘北办完了嘉树的后事。每天白天去医院照顾唐宋,晚上去陪湘北过夜,湘南没有抱怨,没有垮掉,而是主动地承担了更多的责任。
湘南是吃过苦的。
父母亡故以后,十八岁的湘南独自带着九岁的湘北生活,那份艰难,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的?而今碰到妹夫早亡丈夫患癌的局面,湘南觉得一味哀伤于事无补,只能抬头向前看,勇敢活下去。
晚饭后,湘南在手机上订好了次日前往省城的高铁票,和唐宋约好次日一早在高铁站见面,就要动身去湘北家。因为嘉树刚刚去世,湘南很为妹妹担心,每天晚上都去陪湘北同住。
唐宋开车把湘南送到湘北家楼下,随即就赶往夏炎家。
没有人知道他是去给夏炎送伪钞的,他和湘南说自己要找朋友借钱看病。
他印好的那两大包伪钞,已经在小昌河里放了五天了,唐宋迫不及待地想送给夏炎:一来放车里不安全,二来他治病也需要有后续资金。
他又何曾想到,胡正熙正在等着他呢?
“你说,黑蛇想逼着你印这个?”胡正熙掏出一张五十元面额的伪钞冲夏炎扬了扬。
“我学的专业就是印刷。”夏炎点点头说,“我不想干,他就打我,让我还他的高利贷……”
“所以你就杀了他?”
“我哪敢杀人?那天他毒瘾犯了,要拿刀子捅我,我就跟他抢刀子,不小心,把他伤了……上一次,我已经带你的人去看过了。”
“想甩开老子自立门户,死了活该!”胡正熙骂道。
夏炎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胡正熙信了自己,不料胡正熙又开口了:“那这个——”胡正熙又扬了扬手中的伪钞,“这是谁印的?黑蛇?还是你?”
胡正熙盯着夏炎的眼睛,夏炎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是谁印的?你从哪里搞来的?”胡正熙提高了声音追问。
一旁的马仔看夏炎不回答,一拳打在夏炎嘴角,刚要开口逼问,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汽车停车的声音。
“老大,有人来了!”马仔提醒道。
“我们的车没停门口吧?”胡正熙问。
“没有!”
“你们去门口等着!”胡正熙命令。
马仔悄悄去了,躲在院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