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浩用枪指着夏炎的头，一手揪着夏炎的衣领往屋内走去。看看将到屋内，夏炎起手推门时突然发难，他的右手抬起后并未推门，却向身后大力劈来。崔成浩的手枪被打落在地，左手也松开了夏炎的衣领。

崔成浩大怒，左手挥拳击向夏炎面门，夏炎本能躲避，崔成浩双手猛然发力，将夏炎推进屋内。

崔成浩跟着闯进屋内，趁夏炎站立未稳出手攻击。夏炎因昨日小雪已嫁作他人妇，心情跌落谷底，此时反倒无牵无挂无所畏惧，拼了命与崔成浩搏斗。

崔成浩身高力大，终将夏炎捆了起来。

崔成浩喘着粗气，坐在一边休息，并不急于发问。

夏炎看到缩在墙角的大亮，已经猜到了几分。

崔成浩喘息稍定，去屋外捡回了手枪。

崔成浩掏出一张伪钞，他看了一眼大亮，对夏炎说道：“他说这是你给他的？”

夏炎狠狠看了大亮一眼，大亮心虚，低头看着地面，不敢与夏炎对视。

见夏炎神情倔强，不吐一字，崔成浩倒握手枪，猛然挥动手臂，枪柄划过夏炎额头，顿时鲜血崩流。

“这些钱，是你从哪儿搞来的？”崔成浩逼问夏炎。

夏炎怒目圆睁一言不发，与崔成浩对峙。

“你不说，我就打死他。”崔成浩说着抬起手枪指着大亮的脑袋。

“你开枪吧。”夏炎的回复毫不犹豫。

崔成浩略感惊异。

“开枪！打死他！”夏炎冷冷地催促。

崔成浩嘴角露出了一丝带着嘲讽的微笑，他突然将枪口下移对准了大亮的小腿。大亮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求饶，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大亮似乎不相信被打中的是自己的腿，他看到自己的裤腿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洞，鲜血顺着裤腿流出滴到了地板上。

大亮惊讶地忘了喊疼，夏炎愣在当场。

“你以为我不敢？”崔成浩若无其事地举起手枪，将枪口凑到鼻端，深深吸气。枪管冒出的微弱的白烟，被吸入他的鼻孔。崔成浩似乎很享受这种味道，他半闭着眼睛，嗅闻着硝烟的味道。

大亮脸上五官扭曲痛苦不堪，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湘南回家时的开门声把唐宋惊醒了。

“依依去学琴了？”唐宋问。

“我刚把她送下——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

“你今天还去医院吗？”

“去啊，那还用说吗？我当然得去！”

“我马上要去给客户送货……”

“你忙你的吧，医院那边有我就行了——嘉树这个样子我们家不能没个人在。”

“昨晚我去的时候，公安局的领导也在。医生说嘉树的情况……不大好……”

“你昨晚就该待在那里，对湘北也是个安慰……”

“ICU不让进，”唐宋说，“我只能在走廊里干站着，什么忙也帮不上。湘北出来看见我，非要我回家，我不回家她不愿意……”

“一会儿我先过去，你送完货也过去吧。”湘南打断了唐宋的话。

“你自己也要注意，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不要太累了。”

湘南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没事，就是湘北——湘北的命太苦了。”

“昨天依依奶奶给我打电话了，说她想到咱家来照顾你和依依，要不我就把她接来吧……”

“过阵子再说吧，我现在还行，再说咱们家太小了，她来了只能和依依住一个房间——早饭我做好了，你快吃饭吧。我先去医院了。”湘南说完就出门了。

“齐队！老坛酸菜，将就吃一碗吧。”小魏端着一碗泡面放到齐天面前。

齐天按了一下空格键，视频录像停止了，屏幕上崔成浩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正在冲着镜头做“V”字手势。

“医院存放病号服的房间没有专人管理，而且是不上锁的，随便什么人都能进这个房间。带毒的病号服就是——”齐天指着屏幕上的崔成浩说，“——这个人带进ICU病房的。ICU平时连病人家属都不让进，在衣服上下毒，几乎是唯一的机会。”

“我查监控，看到这小子冒充维修空调的工人扛着梯子进入了嘉树的病房。大军从病房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内找到了这个东西——”小魏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微型摄像头，360水滴形摄像头。

“这小子通过这个对嘉树的病房实时监控，对病房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掌握了嘉树换衣服的时间规律，并赶在嘉树换衣服之前将带毒的病号服送过去供护士取用——同时，凶手准备了足够多的病号服覆盖在其他病号服上，以确保成功率！”

“有什么办法能找到这个人？嘉树换衣服之后，他是怎么离开医院的？”齐天问。

“我们看监控了——凶手每次都是通过楼梯上下，而且医院有好多地方——尤其是楼梯，都是监控死角，确实难以通过监控跟踪凶手。凶手还可以在楼梯间换衣服、化妆，以保证他能顺利离开医院，不被他人追踪——我认为我们逐一查对医院周围的摄像头，比对昨天出现在医院的车牌号，这样很难有收获……”

“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齐队——”小魏故意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他的长相了！今天，也有可能今天上午，甚至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就能知道他的下落！！！”

唐宋将昨晚印钞用的铝版从车里取出，拿到自家地下室妥善藏好，然后开着车去给老黄联系的客户送货。

路上，唐宋给夏炎打电话，依然打不通。

此时，夏炎正和崔成浩以及大亮在一起。崔成浩刚刚冲大亮腿上开了一枪，大亮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疼痛使他脸上的肌肉夸张地扭曲变形。

崔成浩又把枪口对准了大亮的另一条腿，冷冷地看着夏炎：“我再问你一次，这钞票你是从哪搞来的？”

“求求你告诉他不行吗？”大亮对着夏炎哀求。

“这是黑蛇给我的。”夏炎终究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