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芒炸裂开, 无数光线从彩窗上折射而过, 眩晕而刺目。恍惚像是浓厚的火舌, 再度舔上这副躯体。
骆泗眨眨眼, 抓紧手中捧花,后知后觉的发现, 自己正处在一处教堂中。阳光透过彩窗, 将这方不大的天地映得清晰明亮。
背后有议论声传来, 音量控制得不大不小, 像是在故意说给他听。
“真不敢相信, 那种废柴竟然能和亚托维尔上将成婚……”
“他连机甲都不能驾驶吧, 指挥成绩差得要死,连医疗也没学过。”
“就因为一纸合约,实在是……”
议论声连成一片, 像浪潮般,击打在他身上。教堂迷你而破败,百合花缠在十字架旁,叶边委屈的蜷缩在一起,倦怠的泛着黄。
看起来不像是为了婚礼而准备,更像是随便应付的产物。
骆泗大脑发懵, 还没从灼热中回过神来:“系统啊,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幸灾乐祸道:“你要嫁人了。”
骆泗尚未反应过来这几个字的意思, 就听见牧师发出了交换戒指的指令。
他仰起头, 满目呆愣, 望向身旁身着军装的高大男人。
首先引入眼帘的, 是一袭银白的发。
光线倾洒在长发上,如同月光铺满清澈的湖水。那人轮廓如刀凿般凌厉,一双碧眸如腊月寒潭,察觉到骆泗的目光,瞬间就望了过来。
简单一眼,已叫人遍体生寒。
骆泗忙不迭移开目光,抓紧手中半焉的捧花。
似乎没意识到他的紧张,男人脊背挺直,单膝下跪,朝他伸出手。骆泗浑身僵硬,左手忽的被一双大掌抬起,无名指被轻轻一捏。
冰凉小巧的圆物顿时挤了进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目光中隐隐含着嫉妒。那人站起身,碧眸微垂,专注地凝望着他。
骆泗还在发愣,就见面前男人缓缓俯身,薄唇轻启……
骆泗忙不迭后退一步,腰却被不容置喙地揽住。命运之子低头望来,碧眸中满是他的倒影,话中却没有丝毫感情。
“是你自己贴过来的。”亚托维尔开口,声音凉得可怕:“那就不要做出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骆泗尚未来得及反应,下巴便被一抬,唇已经烙了下来。
一个冰凉的吻。吐息交融,一触即分。
被占了便宜,骆泗心口拨凉,还站在原地,就见男人冷着脸,径直从教堂离开。
四周传来几声嗤笑。骆泗被丢在台上,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牧师慢了几秒,才拉长声音,宣布婚礼结束。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骆泗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死去活来一次,他竟然稀里糊涂,与人结婚了。
这副躯体名叫米萨,是维利多家族最不受宠的三少爷。因为天赋过低,从小就不被家族重视,在成年后,更是因一纸合约,被塞给了帝国最年轻的上将——亚托维尔。
家族的这一举动也不是在为他寻求庇护。亚托维尔支持率极高,早已是下一任首领的有力竞争者。为了讨好元帅,找到竞争对手的黑料,米萨才被众人联手送了进来。
而米萨自己,也是个不争气的。他生来性格乖僻,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还好吃懒做。听闻家中安排,他顿时从任务庞重的部队甩手,请了三天假,回帝都星结婚了。
米萨也算是跳入豪门,心中高兴得不得了。亚托维尔这名最年轻的帝国上将却被当成了废物回收站,自然不可能欣然接受。
于破败的教堂成婚,只是一方面。大婚之日,亚托维尔竟只请了寥寥数十名见证者,而这一消息,也仅在小圈子里传播,没有公之于众。
作为伴侣,米萨像是隐形了一般,仅仅只是在法律上多了一个头衔而已。等不久后发现了米萨间谍的身份,即使已有床笫之欢,亚托维尔仍旧毫不犹豫,将人送去异星驻守。
一次虫潮后,手无缚鸡之力的前上将伴侣被人在虫肚子里发现,身子都被胃酸融化了一半。
想到原世界的剧情,骆泗满目绝望,手脚并用爬下悬浮花车。这具身体并不高,下车时很是费了一番劲,却没谁上前帮他一把。
星际时代,上将的住处几乎包含了半座山头。古朴的蔷薇萦绕在围墙上,它们尖利的刺直指天空,像荆棘织成的牢笼。
仆人们面无表情,不容置喙的将骆泗迎了进去。骆泗晕头转向,被数十双手换了衣服,又被塞进全自动的浴室里洗了个澡。
暖黄的灯光铺洒在主卧。骆泗身着丝绸长袍,等终于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才如梦初醒,打了个寒颤:“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系统嗤笑道:“撅屁股等着吧你,上个世界安然无恙,这次总算要节操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