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老林被风吹的发冷，拢了拢外套，“比起她老子，她不够心狠手辣，这样的人，我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在狼群里活下来的。没想到莫天哲那个家伙，生出来的女儿会如此……”

他语句断的微妙，刑天戈笑问：“如此废物？”

“如此普通。”老林对莫天哲一口一个王八蛋，但只要一想到那个青年，哪怕时隔了一二十年，那人似乎光芒犹在，总能令人自惭形秽。

再一对比再普通不过的莫小满，他难免露出失望之色：“比不上啊……比不上的。”

与恶狼的生与死的较量中，慈与善，虽无错，却会致命。

刑天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老林挑眉：“你认为凭她能做到咱们努力了半辈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刑天戈问：“论能力，她固然不及老师，但古往今来成事者，未必全是那些惊才绝艳之辈。”

“那也不会是天性愚钝之人。”“莫小满愚钝么？”刑天戈说，“是老师把她教成了这样，是环境形成了这样的性格，但她并不愚钝，终有一天，事实会证明你今天妄下断论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倘若她真的一无是处，我相信老师有无数的方

法，能让她这个人十几年前就从所有势力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而且，你们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老师那种运筹帷幄的人，当年怎么会死在那种小伎俩下呢？”

老林骤然盯住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故意寻死？”

刑天戈伸出食指在老林面前摇了摇，语气中透着诡异，一字一字说的极为缓慢，“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根本没有死呢？”

“……”

老林道：“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脑袋先着地？”

刑天戈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嘛。说正经的，昨天之前，我一直认为霍苍是老师理想中最适合做他学生的人。”

老林斜了他一眼：“现在呢？”

刑天戈脸上带着意味莫名的笑：“现在么，我倒是觉得，霍苍这家伙挺可怜的。”

“怎么说？”老林可不相信他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善男信女。刑天戈想起昨天晚上霍苍那张惨白的脸，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霍启明亲手塑造的‘神’，被老师轻而易举的就毁掉了。莫小满……我都开始怀疑，老师当年是不是真心想让她过普通的生活，还是说这一切，

包括他自己的死亡在内，全都是他设下的一个局？”

老林道：“太荒谬了。”

“是挺荒谬的。”刑天戈回过神来，笑了一笑，“即便他曾是神祇组织的接班人，擅长操控人心和别人命运，但他又不是真正的神，这么大的局，要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设计的出来？都是巧合吧。”

谁知道呢。

山下的那些村民们转了一圈，最后被赶来的警察驱赶走了，将整个林家湾封锁了起来。刑天戈转身便走：“不用我再善后了，该走咯。还有更多的好戏，等着我去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