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酒来,开了瓶盖,却没有喝。
她不喜欢他喝酒,管得严。
容非墨可以独自一人的时候,喝很多很多,可,在她面前,他不敢。
她自己在那边,生气了,没人哄,他心疼。
长腿伸直,容非墨静静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去巴黎拍的照片。
她站在埃菲尔铁塔下,阳光,穿过她头顶的泡泡,洒在她的小脸上,她笑得干净纯粹,又好看。
容非墨抬手,摸了一下,很凉。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束缚住,每次跳动,都是痛的。
“明天,我要去港城了。”
容非墨细细地,抚摸着那张照片,指腹,掠过照片上脸颊的部位,“我会很拼,会早点,来陪你。”
说完,容非墨闭了闭眼。
闭眼后,他脑子里,出现一幕场景。
在泊静湾,舒青楠勾着他的脖子,娇嗔地,帮他整理领带。
“去吧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凶巴巴地,努着嘴,警告道,“不准很拼,不准熬夜,尽可能不要应酬,不要抽烟喝酒,我会心疼的。”
容非墨眼角湿漉漉的。
他知道是幻觉,可那些,都太美好了,他不舍得睁开眼。
寒冬腊月,容非墨一呆,就是一宿,东边天空破晓,他才起身。
临走前,他走到舒青楠墓碑旁,竖起的小墓。
小墓是孩子的,照片,是空的。
容非墨的喉结,上下滚动,站了一会儿,说,“爸爸走了。”
容非墨转身后,温和的气质,尽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