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个时辰,再把井里的菜瓜捞出来,削了皮跟他一人一个。
尤黑托着手里冰冰凉凉的瓜,睁大了眼睛,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沈鱼咬了一口下肚,笑着道:“不管天气再怎么热,井里的温度还是凉的,所以才会这么冰。”
尤黑小口小口的吃着,眼睛稍抬,悄悄的看着身旁的沈鱼。
这几个月跟梦一样,他一直做好了准备被她抛弃,可是她并没有抛弃他,还养着他,对他特别好。
尤黑觉得如果这是梦的话,能不能不要醒过来。
清风吹过身体,舒服又爽朗。
湛蓝的天空汇聚的云越来越多。
割稻谷最怕遇到下雨天,沈鱼觉得今天不会下雨,但傍晚的时候还是变天了。
黑云压低,轰轰的雷声从不远处传来,一滴一滴的雨水压在茅草屋上,沈鱼从午睡中醒来,忙走下床铺,往外跑。
尤黑也醒了,跟着她走,见她面色凝重,他说话还是磕磕巴巴的:“怎…怎么了?”
沈鱼穿上蓑衣,对他道:“你待在这里,我去把稻谷背回来。”
稻谷要是被淋湿了,明年就要吃西北风了。
尤黑没动,固执的想跟她一起去。
沈鱼抓着他的肩膀,“你的腿才刚好,不能进水,听姐姐的话,待在家里,我马上就回来了。”说着她就往外跑。
尤黑盯着她的背影远去,随即仰起头,微凉的雨水滴在他的眼睛上,涩涩的。
沈鱼跑到田上,用扁担把稻谷背在肩膀上,一步一步走回家。
到了家后把稻谷刚放下,回头就看到男孩站在她身后。
看着他湿透的身体,她怎么说提过来的时候那么轻,原来是他在后面托着。
沈鱼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把身上的蓑衣脱下,随即把他的衣服脱了,搬来水桶给他洗澡。
“我叫你待在家里,你还要跟我去淋雨。”她擦着他的身体,手停在他的已经结疤好了的腿上,轻轻的擦了擦,“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尤黑腿上长新肉本来就痒,她在那擦就更痒了,躲了躲。
沈鱼啪的一下打着他的屁股,“不准躲。”
尤黑倏地不动了,低着头的面色泛红。
给他洗完澡,沈鱼也洗了个澡,两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淋淋沥沥的雨声。
到了早上起来,她浑身都酸痛无力,脑袋又晕又疼,站都站不起来。
在这待了几个月的沈鱼,第一次生病发烧了。
尤黑唤了她几声,她也没应,尤黑爬下床,跑到她床头边趴着,推了推她:“姐姐……”
沈鱼一点也不想动,但想着还要把稻谷拿出去晒,撑着身体起来,揉了揉脑袋,道:“没事。”
目光落在男孩紧绷的脸上,她扯着笑容安抚,“我真没事,就是脑袋有点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沈鱼并不知道男孩心里想了什么,他现在有多慌张害怕。
起身煮了粥喝完,她背起稻谷还没走两步,身体就开始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