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鱼埋在他的怀里默不作声，半晌，靠在他的耳边，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这下轮到尘泽沉默。

沧鱼环住他腰的手紧了紧，紧到听到少年闷哼声才松开。

他收了她的鲛绡，他就是她的人了。

尘泽喉结滚动了几下，心如鼓擂，深吸了口气，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与小心翼翼：“真的吗？”

沧鱼愣怔的抬眸，尘泽倏地靠近她，不容退缩的捉住她那两只滑滑的手，瞳仁不再无神空洞，里面的炽热的情绪宛若头顶滚烫的阳光，耳畔拍打着礁石的海浪似乎消失了，只剩下少年深谷流水般微凉低醇的声音。

沧鱼下身的鱼尾不由自主的卷起，将与尘泽并膝的双腿卷起，深海色的鱼鳍颜色更是加深，略顿须臾，手指抚在他的眸侧，“你能看见？”

“嗯。”尘泽不依不饶的追问：“跟我永远在一起，是真的吗？”

沧鱼容貌是鲛人里最出色的，人类看到并不是这样还能理智的同她说话，少年眼里没有被她魅惑到的痕迹。

可他居然能看到她，想到一会儿洛素就要回来，沧鱼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寒光，不能让他知道她并不是洛素。

“是真的，我有事先走了。”沧鱼推开他就要往海里跃去，少年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讶异的回头。

尘泽定定的凝视着她松开手，随即嘴角弯着淡淡的弧度，浅浅的酒窝清晰可见，“我等你。”

沧鱼愣了一下，跃入海底，在反光的石头前，手指点在嘴角上，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却怎么也没有少年的笑容好看。

……

洛素魂不守舍的游到一块珊瑚石旁坐下，一抬眼就看到从上游过来的沧鱼。

沧鱼鱼尾上的尖刺竖起，只要一甩，这个小人鱼就会死在这里。

她不会吃了它，太丑了，吃不下去。

洛素全然不知道危险正在向她靠近，看到沧鱼就把这几天的烦心事倾诉了出来：“阿姬前段时间的病好不容易治愈好，但刚才又加重了。”

“阿姬是我在这个海里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丢下她。”洛素想到海面上的尘泽，眼睛一亮，“阿鱼，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海面上的那个人类啊？”

“你知道的，我现在没时间去海面上了，我要去照顾阿姬。”

沧鱼怔然，鱼尾上的竖起尖刺尽褪，望着洛素那张纠结烦恼的神色，开口：“好，你别去海面了，我去帮你照看他。”

算了，看在她这么丑的情况下，还是不杀她了。

洛素惊喜的游了过来，激动的道谢：“谢谢你，阿鱼。”

沧鱼被她近距离丑到，后退了几步，嗯了一声。

洛素开开心心的走了，留下沧鱼站在原地，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心软，杀了她，尘泽就能和她永远在一起了。

刚要游入海面，她的身后就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察觉到危险的沧鱼转身对她猛甩鱼尾，那道身影在原地一闪，闪到她的不远处停下。

是个很厉害的对手。

是个人鱼，身体被黑布覆盖住，看不清脸和身体，只能看到那条深黑色的尾巴，周身散发的气息诡异且幽寂。

“你是巫婆婆阿姬？”沧鱼一直听洛素说过那个巫婆婆阿姬，身上盖着一层黑布，看不清脸，生活在漆黑幽深的洞穴中。

阿姬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道：“你想和海面上的人类永远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