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最后一天,我带着白如霜和燕七回了我家。
六年了,从离开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这六年中,我从一个质朴的农家少年,在生死磨砺中蜕变成一个沧桑而又坚毅的年轻人。不仅心境变了,就连容貌也因为白如霜内丹的缘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个家虽然能回忆起来的温暖不够多,可终究是我把我亲手抚养长大的地方。
或许是我们村实在够偏僻,六年的时间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村子里的马路一如既往的破损不堪。
近乡情怯,站在村口我有点触动。生于斯长于斯,然而我对村子里的父老乡亲来讲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个人。
如霜和燕七都是绝色女子,带着她们进了村,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难。而且我们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也很另类,看起来很怪。
三人穿的都是道袍,是如霜用法术抽去桑叶中的纤维编制而成,以植物染色。质地轻薄,舒适宜人。
如霜穿的是印花道袍,白底墨花,因为质地淡薄加上她身材妖娆,款款而行风姿卓越。
燕七穿的是青色道袍,腰间扎着一根丝带,背负昆仑雪,宛若从仙侠世界中走出来的人物。
我身上穿的是玄黑道袍,用乌木汁液染成了玄黑色,背负着五把斋蘸法师剑,这些剑是燕七离开的昆仑的时候带回来的。
品质虽然比不上昆仑雪,却也不是寻常道统里的制式武器可以比拟的。
六壬阴阳剑的剑意太刚烈,尤其是出连招的时候,普通的斋蘸法师剑已经容纳不下我的剑意。这五把剑,用来出连招也只能用五次而已。
前生我有破军无双,今生再想找一把好剑何其艰难。最关键的是斋蘸法师剑和武道杀剑不同,要想让元炁转化剑意无碍,必须借助法阵和庚金之气。
不然的话,我大可以拖灵异部门去国家博物馆给我找几把武道神兵。越王勾践剑这种国宝级的咱不奢求,起码八面汉剑级别的天子佩剑可以借几把出来。
一路行来,村民们没有一个认出来是我,而我因为时间仓促也没有和他们相认。任由他们指指点点,一路跟随议论纷纷。
我家在村子中央,是个占地近一亩的大院子,四面建了十几间大瓦房。两个哥哥成家之后也没有搬出去,都住在老宅里面。
当我走到我家院子所在的位置时,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
院子还在,可是里面的建筑物变了。花了我爹一辈子心血建造的大瓦房一间不剩,院子中央耸立着一座仙家的庙宇。
看到这个庙宇,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院门大开,我领着两女走进去。只见庙宇的牌匾上刻着六个鎏金大字:常家二郎显圣。
“三位是来给拜祭常二爷的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从庙堂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伛偻着腰的老妪。
我离家的时候,老爹还是满头黑发,背不驼腰不弯。因为练过武,说不上走路生风,倒也是健步如云。也正是因为他一点老态不显,我才对他不给我张罗亲事一肚子不满。
我娘那时候也才五十余,常年干农活,身子骨也结实,眼睛明亮,精神十足。
可是,当我看到眼前的他们,我心中猛然一痛。
仅仅六年而已,要经历什么样的精神折磨才能让他们老成现在这幅模样?
家没了,变成了常二郎的神庙。这其中的因果还用得着去想吗?
“爹,娘,我是知秋!”我哽咽着跪了下来。
老爹先是一愣,继而变了脸,怒意勃发,身体也开始发抖起来。走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造孽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孽子!”老爹一边痛骂我,一边还要继续打我。
我娘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如霜和燕七也挡在了我身前。
老爹怒气攻心不得发作,身体猛然打了个哆嗦,继而两腿一然倒在地上打起来摆子。
如霜会医治人的法术,包裹里也带了些山上采摘的灵药。当下她念起了清心咒,找了一株百年野山参,用手挤出汁液灌进老爹嘴里。
片刻之后老爹又重新恢复了清明,死死的盯着我看。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哥哥呢?”我问道。
“知秋,你造孽啊。你得罪了常大仙,害得我们叶家流离失所,差点就是家破人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