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女孩子的叙述,我们走到地下一层,那里原本贴着封条,上着一把锁,但已经被拆开了,我们很轻松就走了进去。走进去后我摸到开关打开灯,灯泡还是那种老款式,闪了好几下才亮起来,我们立刻就被眼前景象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三人面面相觑,胖子一脸懵逼,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就连闷油瓶也啊了一声。
眼前是数量极其庞大的档案柜和木质书架,木头架子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无法用数量来估计的档案袋和文件夹,整个地下室里,除了六根用来承重的粗大水泥柱外,其余地方摆满了堆放档案的架子,粗略估计一下,最少有三百多个。
“我操。”胖子忍不住骂了一句,“我他娘的知道为什么现在要发展高科技,搞什么现代电子化了,这么多东西,看着就脑仁子疼。”
我也有一点理解为什么女孩子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不爽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么多的档案里找到你的那份,再花大力气找到联系方式后,心情还能平静和颜悦色的,当然闷油瓶这种人说不定可以做到。
还在我和胖子感觉到痛苦的时候,闷油瓶已经走过去,他随手翻了几下手边的几本档案,似乎很有兴趣。我甚至在考虑,以后可以给闷油瓶找一份档案管理员之类的工作,几乎不用和人打交道,整天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天真同志,你也知道胖爷我没什么文化,你让我一次性看这么多字儿是不人道的。”胖子看着我痛苦道,“再说,这毕竟是你的家务事,我们参与太多不好,人之间最好还是保留一点隐私。”说着他摆摆手,就要往门口走。
我懒得理他,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爷爷会在这里留下什么东西。我爷爷入赘杭州后,除了养狗和逗我之外,几乎就没有再从事过任何与盗墓相关的事情了,而且后来他的积蓄都被我奶奶管着,他手里几乎没什么钱,可以说很穷,我并不能够指望他会在这里给我留下一些古董字画、金条存折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一点羡慕小花。都是爷爷,为什么人家的爷爷就显得那么靠谱,古董和财富的数量都是按照屋来计算的。
可抱怨归抱怨,既然来了,而且这份东西被定为绝密档案,一定是有爷爷自己的道理的,他再不靠谱,也不至于摆一道来坑自己的孙子。
抱定这个想法,我就对胖子道:“你看你,我们都是这么亲密的好朋友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要知道我爷爷当年也是一号人物,如果他能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自己独吞也显得不太地道。”
胖子想了想,就搓搓自己的脸,走回来拍着我的肩膀道:“天真同志,你这个人就是太见外了。咦,你说我怎么就突然感觉我跟你长得这么像呢,搞不好咱们两家真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但你爹娘没和你说过?”
听胖子越来越没谱,我笑骂了他两句,就一起钻进那堆档案里面去了。
这么多档案,我们没有几天是搞不定的,好在这里还在通水电,而且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除了陈年灰尘特别多之外,晚上住在这里都没问题。前些年我们经常睡在荒郊野外或者是墓里,现在偶尔睡在这些地方,已经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甚至还感觉到有一点亲切的感觉,十分接地气。
晚上的时候,我们出去到旁边的鱼火锅店大吃一顿,胖子又买来水、啤酒和一些卤菜,防止半夜劳动饿的时候补充体力用。
档案馆原本严禁抽烟,这里全都是木头和纸这一类的易燃物,引起火灾的话就不是开玩笑的。可胖子的烟瘾上来,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直接拽过来一个烂花盆当烟灰缸,没多久里面就塞了很多我和胖子留下来的烟头。
闷油瓶动作比我们快,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自己已经查完了五排档案。他这个人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气质,他往往不会告诉你,他在做什么以及他做这件事情的目的,但你总是会忍不住按照他的套路一起做下去。
我们学着他的样子,也开始迅速翻找起来,高一点的地方我们上不去,胖子拖过来一架木头梯子,一动就往下来掉木头渣,看起来不是很稳当。胖子试着踩了一脚,梯子立刻碎成了渣,胖子拍着胸口矫情道:“还好我身手灵活,这要是胖爷我站上去,一不留神摔出个腰椎间盘突出,天真你说你会不会不好意思。”
我听他捏着嗓子说话恶心,笑骂道:“少他娘的矫情,就你那身量,能摸得到腰椎间盘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