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像被抽了筋,疲软着,“我都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告诉我妈妈。她真的不能受气。求你们了。”
说着他突然双膝跪地,痛哭起来。
赵铁树喊着,“快起来!谁让你这样做了!”
“你们不答应我,我就跪这里不起来。”
“我答应不告诉你妈妈。但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询问。”
郝帅坐起来后一边抹着眼睛,“好吧,我配合你们,你们问吧。”
“7月15日中午12点左右,你做什么事情了?”
“我想想——哦,在友谊酒店门口扒窃时被一个男人抓住了。警察一直没有处警,我见机行事跑掉了。”
“嗯,继续。”
“跑到和平桥地下通道的时候,我顺手牵羊扒窃了一个女孩的钱夹,偷走了一部手机。8月份形势出现了好转,我就不在街头扒窃了。”
“干什么去了?”
“仍从事老本行,但由街头改为巷尾。”
“是不是对我们的跟踪有所发觉?”
“不是。说实话,我们这些打游击战的,根本不怕你们跟踪。我们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即使被你们抓到派出所,最多教育一下放人。所以,都习惯了,不怕。之所以更换了工作地点,是因为受人之托。”
“怎么个受人之托?”
“有人找到我说愿意出高价让我在和平桥社区进行扒窃。他说,不在乎扒窃多少,只要能搅得鸡犬不宁就可以了。所以,我就在丝路花雨小区开始工作。扒窃了很多老人。知道她们没什么钱,但可以造成很大的影响。我工作得正得心应手的时候,有一天那个人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说协议终止。我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我的心被触动了一下,像看到了罅隙里的那道灵光。抢在赵铁树前面问道:“谁指示你在小区闹事的?”
郝帅摇摇头,“不认识。我想可能我的名气比较大,他找到了我。”
“那人长什么样子?”
“身子挺壮实。维族,四十岁左右,络腮胡,戴一副大墨镜。”
“他怎么指示你的?”
“他说只要我在小区扒窃一次就给我500块,按工作量一次一清,而且是打卡,当日结账。”
我条件反射似的想到了艾则孜,“那个人面部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郝帅想了半天,“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长得挺凶的。和你身边的那个警官有些像。”
“想想,这个人的右眉上是不是有个黑痣。”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每次见我都带着一幅大墨镜。我不能胡说的,我做人有原则。”
“你有没有在丝路花雨小区砸过住户窗子玻璃和停放在小区的车窗玻璃?”
“肯定没有。”
“撬过地下室的锁子了吗?”
“绝对没有。”
我有些失望,看了一眼赵铁树,示意他继续。
赵铁树似乎也没有了太多的问题。我们很快结束了这次询问。在赵铁树站起来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他很帅,比郝帅还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