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说是凶手杀死了哥谭守护者蝙蝠侠,那么孤立无助、瑟瑟发抖的你们,就更加没有理由抗拒九头蛇的帮助了。”
企鹅人没有回答,他转过身检阅着这些九头蛇的精英特种作战部队,悄悄打消掉了召集其他帮派的想法——和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屠夫相比,穿着西装就人五人六的黑帮打手就跟掉毛阉鸡差不多,过来送菜也不是这么个送法。
就算是企鹅人私下豢养的悍卒死士,恐怕在战术对抗层面上也要比九头蛇士兵低上一筹。
正如斯特拉克男爵所说的那样,这支武装力量解决一个面具杀人魔绰绰有余,更多的,还是对企鹅人代表的哥谭地下势力敲山震虎,暗示九头蛇组织的深厚底蕴。
请神容易送神难呐,企鹅人在心底叹息一声,他现在要考虑的是等到将雨衣杀人魔解决掉之后,尽可能不让九头蛇的触须太过深入哥谭。
斯特拉克男爵没有理会暗自思索的企鹅人,他走到天台边缘,拍了拍锈迹斑斑的铁质栏杆,凝望着下方徐徐前进的花车队伍,开口说道:“不管过了多久,你们美国人堪称无脑的乐观天性还是让我咋舌。一个月之前还遭受飓风灾害,现在却能举办庆典、欢腾雀跃。”
企鹅人漫不经心地拉了拉有些发紧的衣领,淡然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我们美国,每年收看美式橄榄球冠军总决赛,也就是超级碗的人数要比参加总统选举投票还多,按照杂志上的说法,这叫做娱乐至死。
然而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堕落乐观并没有影响我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击败了德意志,击败了纳粹,不是么?”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斯特拉克男爵摇了摇头,冷漠说道,“长时间的和平会像一管伪装成橙汁的毒剂,甘甜美味,直到肚烂穿肠之际才会令人升起绝望与恐惧。”
“斯特拉克先生,这种话你最好还是送给神盾局或者美国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吧,美国永远不惧怕战争,”
企鹅人嘴角上扬,轻蔑笑道:你们九头蛇看起来颇为强大,但又能拉出多少正规军力?单靠杀手或者特种兵可建立不了一个国家。”
斯特拉克男爵稍为惊诧地转过头,看着企鹅人说道:“科波特先生,听口气,您更像是一位爱国者而不是地下世界的犯罪帝国头目。”
“诚然,我是黑帮魁首,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星条旗崇高的爱,”企鹅人肃然道:“这个国家的制度能让我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外赚到数不尽的钞票,搭建树木根须般的庞大人脉网络,今时今日我取得的一切成功都建立在美国的宪法基石上,
任何想要摧毁哥谭乃至美国秩序的人,都要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斯特拉克男爵一时无语,他盯着企鹅人严肃的表情,轻柔抚摸着自己的钢铁义肢,冷漠说道:“你这是在警告我么?科波特先生。”
“警告这个词汇太过具有威胁性,并不贴切。应该是温和而有力的劝诫。”
企鹅人莞尔一笑,说道:“和我一样用这种独有方式‘爱’着哥谭,爱着美国的有力人士并不在少数,相信我斯特拉克先生,他们都是可以争取的盟友,而非敌人。
只要九头蛇按照游戏规则,不抢走属于他人的纸杯蛋糕,我们也不介意为你们提供一点点本土便利。”
企鹅人自然知道九头蛇不怀好意,说不定在锁定杀死那个雨衣凶手之后,就会随便找个理由常驻于此,像美军驻扎在全世界的军事基地一样,以哥谭为跳板逐步蚕食整个国家。
但是,只要九头蛇不挑拨大多数人的利益版块,目前为止就还算是有力的、可以利用的盟友。
斯特拉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在这一点上,我想我们能达成一致,九头蛇的目的从来不是让整个世界燃烧成为焦土,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企鹅人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智商逼近阿甘的戈地图、愚昧程度堪比山顶洞人的非洲军阀,也是可以通过威胁、勒索、妥协、绥靖、利益交换来进行谈判的的合作对象,
只消九头蛇这个掌握着尖端武力的神秘组织的领导人不是大脑有恙、成天想着报复世界、摧毁所有人类文明的狂躁症患者,那么一切都好说。
对于企鹅人这种人脉势力枝繁叶茂、影响遍及西海岸的地头蛇而言,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有外来者在自己家门口打响战争,砸坏一草一木不仅会吓到小朋友,更会损伤切切实实的富兰克林美钞。
斯特拉克看到企鹅人松缓的表情,轻笑道:“九头蛇蛰伏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其道理的,我们的利益网络有多深,我们的耐心就有多足。”
“但愿如此吧。”
企鹅人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哆嗦发抖个不停的变种人侦察者,扬起眉梢,惊疑不定地问道:“呃,你确定他这个样子没事儿么?”
“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斯特拉克快步上前,躬身下去,把耳朵凑到变种人轻声嗫嚅的嘴边,皱起眉头仔细倾听。
“那个雨衣凶手被找到了么?”企鹅人有些紧张,握着雨伞伞柄的指关节泛起苍白,看不见一丝一毫血色。
“.....找到了,”斯特拉克缓缓起身,面色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就站在这栋楼的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