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往上勾着,她满脸有意味不明的笑意浮游缭绕着,她涂着酒红色唇彩的唇微微开启:“唐二,你的演技可真好啊。”
论演技,我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能蛰伏在张代的身边频频出手,对张代的人生进行各种干涉。她的那些干涉从高中开始,一路持续着越发丧心病狂,却是不久之前才彻底暴露。她这样的周旋演戏的功力,我简直甘拜下风到五体投地!
可姑且不论我现在有没有力气与她互怼,在这般敌强我弱的状况下,我沉不住气可能会给我带来难以预计的后果,我还不如暂时当一条咸鱼,我暂且先看看,夏莱这张能颠倒是非黑白的嘴里面,会蹦出什么话来。
见我静默以对,夏莱不以为然淡淡一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紧闭着嘴巴,我故作勉强地撑了撑瞳孔。
死死盯着我看了将近半分钟,夏莱再次伸手朝我袭来,她一手捏住我的鼻子,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空气被彻底隔断,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我肆意扭动着脸庞,夏莱的手却捂得更紧。
在胸闷气短下,夏莱的声音变得模糊,可落在我的耳膜中却分外清晰,她说:“你不该让我在张代的面前暴露。你真该死。”
说完,双手同时用力狠狠挤压着我的鼻子和嘴巴,不久前呼进身体的氧气彻底被消耗殆尽,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紧,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
在我快要背过气去之前,夏莱终于松开双手,她的眼梢带着阴霾:“可是,让你这个毁掉我所有幸福生活的贱人就这么干干净净去死,简直是便宜了你。”
停顿几秒,夏莱将唇往里面翻着咬了咬,她意味深长:“在你的心目中,是戴秋娟重要一点,还是谢云的地位更胜一筹?”
似乎在顷刻间有冰雹砸落,在我的心里敲出一个个的坑坑洼洼,我的脊梁骨寒意不断起伏着,我强撑着起了起身,我再也无法保持缄默,我咬牙:“夏莱,让你不爽的人是我….”
我话还没过半,夏莱随即抬起手来,狠狠朝我的脸颊与耳垂处落下:“你觉得,你只是让我不爽?你毁了我的生活,你认为你只是让我不爽?!”
夏莱扇我的力道很重,我的耳边嗡嗡作响好一阵,才恢复如常。
然而我无暇顾及这些疼痛,我也清楚知道我无法将夏莱已经偏到大西洋的三观掰正回来,可她刚刚那些话,让我的不安一路攀升,这些不安支配着我从齿缝里挤着与夏莱说:“你不要伤及….”
手覆上来,扼在我的咽喉处,夏莱双眸一冷:“我怎么那么不爱听你说话。”
力道加重一些,夏莱冲着站在一旁像只坐等着夏莱给扔骨头的哈巴狗似的黄娜说:“人多才够热闹,你去把戴秋娟和谢云,都请过来。”
面不改色,黄娜点头,随即潇洒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而夏莱她带着让我恶寒的阴郁笑容,她招了招手冲着旁侧一个男人让拿椅子过来,我很快被架着扔在椅子上,我的脚也被绳索死死绑在椅子脚上。
对着我的膝盖踹上一脚,夏莱慢悠悠在我对面的另外一椅子上落座,她缓缓掏出一根烟夹在手指上,她很是慵懒地掏出一只小巧的打火机将烟点燃,再凑到嘴边优雅万分地吸上一口,她语气淡淡:“这段时间以来,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我像一个小丑似的演独角戏,你很得意吧。”
明确戴秋娟和谢云在夏莱的手上后,我即使对她的愤恨犹如滔滔江水,却不得不努力压制着不让它满溢出来,我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我开始妄想着我能不能给夏莱洗洗脑,让她从这一场疯狂的占有欲中醒过来。
酝酿拿捏十几秒,我小心翼翼开口:“夏莱,我想….”
分外不屑地睥睨我一眼,夏莱的眉缝缩了缩:“怎么,你想求饶?还是你想劝我,别把事情闹得太尽,不然我结局悲惨?”
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来,夏莱将脸扬起一些,她冷冷一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今晚能把你弄到这里来,我就完全豁出去了。反正我在张代那里,已经被你诋毁得一文不值,我以后的生活横竖着都没什么意思,我还不如一次性玩个痛快。我要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纠葛,折换成十倍百倍回敬给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她已经无药可救!
不再寄希望于能将她拽回来,我追随着她的目光,与她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沉声说:“夏莱,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我何时往你的身上加注什么痛苦了!一直是你,阴魂不散的揪着我不放!”
将烟从嘴里面摘出来,夏莱站起来,再次游弋到我的面前来,用分外怨毒的眼神死死钉在我的脸上一阵,她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你,张代他压根不会谈恋爱,他不会结婚,只要他是单身,那即使我跟他没有拥抱牵手的机会,他仍旧属于我!自从认识了你,他都变成什么死样了!家里的开门密码不告诉我,电影不陪我去看,周末找不到人,不再那么愿意陪我吃饭。我和张代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青梅竹马,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啥也不用干,就把现在炙手可热的男人收罗在手!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要抢走我的张代!你凭什么可以抢走我的张代!”
我真心是被夏莱那句“我们青梅竹马”弄得止不住的阵阵恶心,即使我知道她与张代毫无血缘关系,“乱伦”两字仍然逶迤晃荡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我呲了呲牙:“张代从头到尾….”
手飞快攀附上来捏住我的脖子用力一掐,夏莱的眼瞳渐红,她用那些宛若寒冬的眼神瞅着我:“你不要给我废话什么张代从头到尾只把我当姐姐!他刚开始是不知道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如果一早知道,他会爱上我的!我夏莱哪一点,都强过你这个抢走张代的贱货!”
把另外一只手里夹着的半截烟狠狠摔在地上,夏莱目光里面淬着浓浓恨意:“我从一开始没有告诉张代,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怕他会因为爱上我,非要和我在一起,和我爸的关系闹僵。我一心一意为他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他那么的好!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我不求他这一生像我对待他那般来对待我,我只求他不要跟外面的妖艳贱货在一起,永远跟我相亲相爱做家人就好,我只求他像以前那样热切对待我,可你的出现,把我的一切希望都变成奢求!我要就这样轻易放过你这个贱人,那我就是在作践我这二十多年以来,对张代所有不求回报的付出!”
看着夏莱越说越是激动,她越说那张原本漂亮到不可方物的脸变得狰狞显得丑陋,她的瞳孔撑得更大,我怕我任何一句的接话,都会造成她暴走的结果,而我也深知我不管再说什么,都无法将她从病态的臆想里拯救出来,我索性抿着嘴,屏住大半的呼吸,力求在被她捏着脖子的情况下,让自己好受一些。
而夏莱,她可能在撂下这么多偏到山沟沟里面的话之后,她的内心得到了暂时的平衡,她把手松开,来回搓动一阵,转身,夏莱摇曳生姿坐回到椅子上,她将腿翘起来晃荡着,说:“很快,你就会比我更痛苦了。”
夏莱的话音刚刚落地没多久,突兀有一阵杂乱的扑哧挣扎声,夹杂着惊慌失措的痛哭,从门的那边方向传来,我竖起耳朵听不过三秒,眼眶随即被滚烫侵扰,我死死瞪上夏莱:“你简直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