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干喵喵叫着,去蹭余靳淮的裤腿,讨好的撒娇。
余靳淮看了它一会儿,伸出手,小鱼干立刻就往他手上蹭。
王妈笑着说:“小鱼干现在倒是亲近你了,以前见着你就跑呢,就喜欢少夫人。”
余靳淮将已经吃的变形的大肥猫抱了起来,摸了摸它白花花软乎乎的肚皮,小鱼干舒服的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王妈哎了一声:“您别玩儿猫啊!把莲子羹吃了再说!”
瓷碗里面已经放了一柄新的白瓷勺。
余靳淮嗯了一声,将小鱼干放在地上,王妈又有些踌躇的说:“二爷,今天老夫人来电话了。”
“怎么?”
王妈道:“也不知道怎么的,让你找个好姑娘结婚,还说什么过去的就要放下……我寻思着是不是老太太糊涂了,这少夫人不是还在么,年纪这么小虽然不能要孩子吧,但是也的确是上了余家族谱的主母啊!”
王妈原本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但是跟花语在一起久了,难免就会偏向她。
余靳淮一怔。
其实这不是余老夫人第一次说这件事了。
回国将近一个月,前半个月老夫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后来就开始明示暗示了,甚至还让顾致琛来当说客。
其实老夫人没有什么错,人的年纪大了,就盼望着抱孙子享天伦之乐,花语不在了,她总不能就让余靳淮就这样空耗着,余家总还是要传宗接代的不是?
是以余靳淮最近越来越不愿意回老宅,他怕老夫人会直接以死相逼,让他找个姑娘娶妻生子。
上一次,祖孙两不欢而散,就是因为余靳淮告诉老夫人,自己这一辈子只要花语一个。
老夫人气的差点发病,问他,到哪里去再找一个花语,难不成要去废墟里把骨灰扒出来举行冥婚?
要不是伊斯特拉尔山的骨灰太多,实在是找不出谁是谁的,余靳淮觉得也未尝不可。
花语活着时是他的妻子,死后也该是,要在她的鬼魂上打一个标签,免得她在阴间拈花惹草,本来就不是个多安分的性子,没有他管着,肯定就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余靳淮看了眼场外的夜色,手指搭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说:“以后老宅的电话,不用接了。”
王妈奇怪:“怎么了?这是闹矛盾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了也正常,你别跟她较劲。”
余靳淮闭上眼睛,疲惫道:“奶奶比谁都清醒。”
这也是他一直跟余老夫人不亲近的原因。
这个女人活得太清醒了,一起都像是在算计,仿佛自己的人生、后辈的人生,都只是一道计算题,她总是会用一种最理性的方式来规划所有人的未来。
以前余靳淮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人这样活着,未免索然。
也许见过绚烂颜色后,对黑白就再也习惯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