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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霍拆将手中的保温桶递给门口的保镖。
保镖呆呆的接过来,见她转身就要走,赶紧道:“小姐……您真的不去看看主子吗?”
霍拆道:“不去了。”顿了顿,她又说:“你们没把东西的来历告诉他吧?”
保镖心说哪儿敢啊,这主子也没问啊,如果说了,到时候您给主子吹两句枕边风,我们不就完了?
霍拆点了点头,“送进去吧。”
其实她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在陆家的时候陆溏深就没打算让她学这个,后来离开陆家,她更是对厨房的事厌烦,想要学习也是无从下手。
前两天她在厨房里折腾了半个上午,终于折腾出了一罐能看味道也还可以的皮蛋瘦肉粥,代价是油溅出来三个火泡,手上添了十来条菜刀的痕迹,在张牙舞爪的宣誓她到底是有多么的笨手笨脚。
霍拆看着自己的手,那手还是白皙而曼长的,只是当年她被宁乐双强行注射海洛因的时候,这双手被她踩在脚底下狠狠的碾磨,伤了筋骨,已经再不能弹钢琴了。
但是她对于乐器,是很有天赋的。
霍拆抬眸看了看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把摘掉的半边口罩戴上,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宁乐双穿着一条雪白的、没有任何花纹、活像是丧服的长裙,化了点淡妆,慢条斯理的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她似乎一时间没能认出霍拆,正在跟人打电话。
霍拆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没动,宁乐双也停步,偏头看着她,忽然一笑:“陆堇,我就知道会看见你,”
霍拆不想看见她——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的一刀捅死这个女人。
宁乐双跌下了娱乐圈的神坛,但是依旧是宁家的大小姐,反而比以前清闲了许多,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原来她当年拼命想要越过去的,只是别人丝毫都不在意的东西。
何其的可笑,何其的可悲?
霍拆抿唇,转身想要离开,保镖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神色古怪:“小姐,主子醒了,说要见您。”
霍拆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而且不是说陆溏深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病床上昏睡吗?她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他,都怀疑他其实已经死了。
保镖为难道:“这我们也不知道啊……但是主子就是知道您来了。”
霍拆无动于衷,并不想去,偏偏保镖又说:“主子说可能是最后一面了,请您慎重考虑一下。”
霍拆心脏一抽,咬了咬唇,宁乐双似笑非笑道:“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你要是不见他,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意味不明的说完,向前面更远的一间病房去了——她不是来看陆溏深的。
霍拆听着她高跟鞋的声音,垂下长长的眼睫思索片刻,道:“走吧。”
……
陆溏深的病房是这层楼唯二的病房,非常大,并且设施齐全,简直就是一个医院版的总统套房。
但是也同样的呆板而刻薄,没有丝毫软和的地方。
陆溏深躺在雪白的床上,他的脸也是雪白的,仿佛大限将至的老人。